他吻了吻唐芙的額頭,道:“芙兒心善,總是會為他人考慮,那程墨當初若像你一般在行事之前想一想別人,或許就不會有今日之事了。”不過如此一來他或許也娶不到芙兒了……傅毅洺思及此,心中莫名有些慌亂,抱著唐芙的手緊了緊。唐芙說道:“不止是為了伯母,倘若祖父或者我爹還在世,他們也不會這麼做的。”“不過我總歸不可能再像從前那般跟他來往了,以後……我就當不認識這個人,與他各走各的,誰也不礙著誰。”傅毅洺點頭:“都聽芙兒的。好了,不說他了,快睡吧。明天我們收拾東西再去一趟寶西山,在那裡小住幾天散散心,離這些糟心事遠一點。”唐芙嗯了一聲,在他懷中閉上了眼。翌日清晨,唐芙醒來時眼眶紅腫,傅毅洺讓人煮了雞蛋,親自給她滾了滾,直到看上去沒那麼明顯了,才跟她一起去了正院給長公主請安。長公主拉著唐芙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關切地問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太醫開的藥可喝了?”唐芙點頭:“喝了,芙兒讓祖母擔心了。”長公主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做長輩的,本就應該關心晚輩,無論晚輩過的好還是不好,都要時刻記在心上,便是想放也放不下,等你以後當了娘就明白了。”“就好比你們做晚輩的總惦記著我們長輩一樣,都是一個道理。”唐芙垂眸,再次點頭:“謝謝祖母。”“一家人說什麼謝。”長公主道,讓下人傳了膳,跟唐芙與傅毅洺一起用了早飯。吃完飯傅毅洺本想坐一會就帶唐芙離開,但長公主卻忽然問了他一句:“之前山賊的那件事,你與芙兒說了沒有?”傅毅洺一怔:“沒……沒有。”說完看了看唐芙:“我想說來著,但是……”但是一直沒找到機會。他想等到跟唐芙圓了房再說,可他們昨天才圓房,剛圓了房就知道了程墨刻意躲藏的事,唐芙受了刺激,他就想再緩一緩,過一段時間再說,沒料到現在長公主忽然當著唐芙的面提起來了。唐芙一臉莫名,問道:“祖母說的是什麼事?什麼山賊?”長公主嘆氣道:“本不該這個時候跟你說,但事情拖的太久,日久天長難免生出什麼麻煩來,說不定還會被有心人利用,所以還是早些說清楚的好。”說著看向了傅毅洺,示意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唐芙仔細說清。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傅毅洺也無法再隱瞞,便對唐芙說道:“之前咱們去蜀中的時候,我不是有段時間心情不太好嗎,芙兒你後來知道是跟祖母有關係,還勸我回來後找祖母當面問清楚,不要有什麼誤會。”唐芙點頭,表示自己記得這件事。傅毅洺繼續道:“其實那次我之所以心情不好,是因為……因為找到了當初刺殺程公子的山賊,但是等我趕到的時候,那些山賊卻已經死了。”他將山賊是如何死的,以及殺害那些山賊的人最後都自盡了,身上卻帶著長公主的信物的事情都說了。“我當時以為……祖母為了我一時衝動,僱傭那些山賊殺了程公子,將此事偽裝成一起意外,好讓我能光明正大的娶你。”“因此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怎麼面對祖母,就去易芝那躲了幾天,直到後來打雷才回去……”長公主在旁皺了皺眉:“為什麼打雷了就回去了?”傅毅洺:“……”唐芙:“阿珺以前跟我說他怕打雷。”長公主正納悶自己怎麼從未聽說過此事,後來腦子稍微一轉,便明白了其中的關竅,差點一口氣把自己噎住。這臭小子,為了跟芙兒同房,連這種謊話都能編的出來?不過也是,他連自己是個天閹都敢說!她瞪了傅毅洺一眼,懶得搭理他,傅毅洺訕訕地笑了笑:“回京後我第一時間就來找了祖母,問清並不是她做的,這才鬆了口氣。”唐芙相信傅毅洺說的話,也相信這件事不可能是長公主做的。長公主是傅毅洺的祖母,是最瞭解他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暗中喜歡了她很多年。一個身居高位深受皇恩的長輩想要拿捏她太容易了,想要毀掉她跟程墨的婚事也太容易了,何必大張旗鼓地殺人?何況從那些畫卷來看,傅毅洺十六歲的時候與她初遇,直到二十歲都沒有成親,這其中有四年的時間。長公主若真的為了自己的孫兒能做出這種事,為何不早些動手,偏要等到她成親前夕?最重要的是,她若要殺人,就算挑任何地方,也不會挑傅毅洺任職的蜀中。蜀中是除了京城以外傅毅洺最熟悉的地方,也是最容易被他發現破綻的地方。她既然是為了傅毅洺殺人,又怎麼會專門挑選一個最容易被傅毅洺發現的地方?難道是特地送上門讓他知道她為他做了什麼嗎?所以,這件事不是長公主做的,而是……“有人想要挑撥我們的關係,嫁禍給祖母,這個人……是淮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唐芙的臉色已是一片慘白。傅毅洺握住她的手,感覺到她指尖在輕輕顫抖。“為什麼”他聽唐芙喃喃說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他,他為什麼要說那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