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一聽京城二字,就知道和當初的事對上了,笑道:“妾身雖然並不住在京城,但是卻有門親戚在那裡,當年是進京探親,才不慎將這簪子遺失了。”淮王:“……你是在哪裡遺失的?”“未涼山!”顧蓉忙道,還仔細說了當時發現淮王的位置,正是那處山坳附近。淮王的臉色卻仍舊不見歡喜,反而愈發陰沉,看著那簪子又不說話了,讓顧蓉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顧母見氣氛僵了下來,覺得自己女兒說了半天也沒說到點子上,一個勁地給她使眼色。奈何顧蓉根本沒看懂,她只得自己說道:“我女兒當時去未涼山遊玩,在山上看到一個頭破血流的年輕人暈在路邊,眼看就要死了。”“她自小就心地善良,趕忙讓人將那年輕人帶去送醫,不想自己卻無意間丟失了最心愛的簪子,為此難過了好幾天呢。”說完又看自己的女兒:“是不是?”顧蓉忙點頭:“對對對,不過人命關天,跟一條性命比起來,簪子就算不得什麼了。”淮王扯了扯嘴角,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但他低著頭,顧氏母女只看到他笑了,沒看到他眼中洶湧的暗潮,還以為對方總算相信顧蓉就是他當年的救命恩人了。哪知淮王下一刻卻道:“可我剛從京城過來,這次進京時候無意聽說這簪子是唐大小姐的,怎麼現在……又成了你的?”顧氏母女面色一僵,一時間誰都沒敢說話。但那件事已經過去多年了,而且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此刻她們也不好再反口說出當年的事實,便還是抱著僥倖心理試圖矇混過關。顧母嗨了一聲道:“我們剛才說的那門親戚就是唐家!”顧蓉在旁應聲:“是啊,王爺所說的唐大小姐正是我的表妹,她娘是我的姑母,早年間嫁去了京城,生下表妹之後便去了。”“姑母膝下只有表妹這麼一個女兒,唐家那位老夫人又是唐老太爺的續絃,不是她的親祖母,我們擔心表妹在唐家過不好,便經常去探望她。”“表妹與我關係極好,親如一家人,時常送我些東西,這簪子就是她當初送我的,誰知我才戴了一天就弄丟了,浪費了表妹的一番心意,很是過意不去呢。”“她送你的?”淮王輕笑。顧蓉怕他不信,又指了指自己頭上正戴著的一支簪子:“是啊,不止那支,我頭上這支也是她送的。還有這耳墜子,都是表妹送的。”“我記著我們姐妹的情誼,這麼些年一直沒捨得將這些東西丟掉,時常取出來戴呢。”淮王看著她手上的髮簪和耳朵上的耳墜,臉上笑意漸漸消失,沉聲道:“摘下來。”“啊?”顧蓉一怔,沒反應過來。淮王見她不動,喚了自己的下人。下人領命,立刻上前要將顧蓉頭上的簪子和耳墜取下。顧蓉一驚,下意識反抗起來。顧母也嚇了一跳,上前想要護住自己的女兒,卻被人攔住,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人卸下了頭上的首飾,一件沒留,鬢髮散亂,狼狽異常。等那些下人卸下首飾離開之後,她才得以靠近,將已經懵怔的女兒抱進懷裡。“王爺,您這是何意?我們母女若是有得罪之處您直說就是了,何必如此羞辱於人!”她抱著顧蓉說道。淮王卻並未理會她,而是看著那些釵環。“哪些是她的?”顧母不解,面露茫然,就聽淮王又問了一遍:“我問你們,哪些是芙兒的!”聲音裡已是掩飾不住的惱怒,面色沉冷,青筋浮動。顧蓉嚇得一哆嗦,忙道:“就那兩樣,就那兩樣是她的,沒有別的了!”淮王這才收回目光,將她剛剛所說那兩樣從桌上拿了起來,掏出帕子仔細擦拭,邊擦邊道:“你不配戴她的東西。”顧蓉險些哭出來,哆哆嗦嗦地道:“這都是表妹送給我的,我……”“送你?”淮王手上動作一頓,再次抬頭,拿起最開始他們在河邊見到的那支簪子。“別的也就算了,這是唐老太爺特地買來送給芙兒的,她珍視異常,自己寶貝著還來不及,又豈會送給你?”顧蓉聽他連這簪子的來歷都知道,心下一沉,愈發不敢說話了。淮王冷笑一聲:“私藏芙兒的東西,汙衊我是賊人,如今還敢以恩人的身份自居,你好大的膽啊!”顧蓉面色煞白,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王爺,王爺饒命啊王爺!我當初不認得您,才一時糊塗趁您昏迷時候說了那些胡話,若是……若是知道您的身份的話,給我八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邊說邊給他磕頭,生怕他一怒之下殺了自己。顧母見當年事情已經全部被淮王知曉,瞞不下去了,只能跟著磕頭認罪,同時心裡一個勁的埋怨唐芙,怪她成了親還和外男不清不楚,把這淮王勾的魂都沒了,如今竟為了多年前的事大發雷霆。淮王不想再跟她們母女說話,對身旁下人道:“帶下去,處理乾淨。”顧氏母女大驚,顧蓉掙扎哭喊道:“王爺!當初若不是我發現了您,您說不定已經死了!我冤枉您縱然不對,但也算是救了您的性命啊!”淮王冷聲道:“當時芙兒要找這簪子,諸人都在四處尋找,即便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