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鋪子裡賣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有一些唐芙從未見過的衣裳,從料子到樣式都非常奇怪,也不知在那擺了多久,賣不賣的出去。還有些奇形怪狀的傢俱,店夥計不介紹的話唐芙都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另外還有些諸如千里眼之類民間也不常用的東西,千奇百怪什麼都有。唐芙最感興趣的是幾樣琉璃製品,特別是其中一盞精緻的琉璃燈,她在那盞琉璃燈前站了許久,呆呆的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傅毅洺見狀在旁問道:“你喜歡?那咱們買回去。”說著就要讓夥計給裝起來。他知道唐芙的嫁妝裡就有一盞琉璃燈,但嫁給他以後也從未見她拿出來擺過,就以為她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誰知她又好像挺喜歡的。唐芙搖頭,說道:“不喜歡,只是想起自己的琉璃燈,多看幾眼罷了。”“咱們大周鮮有琉璃,市面上很多琉璃都是用綠瓷代替的,顏色多有渾濁,並不是真正的琉璃,難得這家店的琉璃竟都是真的,晶瑩剔透品相極佳。”“我那盞琉璃燈也是用的這種琉璃,特別漂亮,是小時候祖父給我買的,我把它掛在床頭,掛了很多年……”她說到後面聲音漸低,神色間有些難掩的失落。傅毅洺以為她說的就是嫁妝裡的那盞琉璃燈,之所以現在不掛了,是因為唐老太爺去了,她怕睹物思人,所以才收起來了。誰知唐芙卻接著說道:“可惜後來丟了,或者已經碎了?誰知道呢……”那這麼說……就不是她嫁妝裡的那盞?傅毅洺有些莫名,轉頭去看佩蘭,佩蘭神色亦是有些黯然,其中還夾雜著些怨憤,但她不想再在小姐面前說以前那些傷心事,便只是用口型對傅毅洺無聲地說了三個字:“二夫人。”雖然沒有前因後果,但這幾個字已經足夠讓傅毅洺明白髮生了什麼。他眸光微沉,沉默片刻後讓店夥計將所有琉璃製品全都裝了起來,打包帶回家。唐芙一驚:“不用,我就是隨便看看,也沒有多喜歡。”以前那盞琉璃燈是她小時候的愛物,加上是祖父送的,所以她才珍視多年,現在要說她有多喜歡這些琉璃,卻也不盡然。傅毅洺卻笑道:“只要阿芙有一點點喜歡,就值得我把它們都買回去。”唐芙心中雖然因他說的話感到歡喜,卻也不願他這樣破費,遂道:“那我若喜歡這條街,你難道還要把這整條街都買下來送我不成?”傅毅洺卻是聞言一笑,湊到她耳邊對她低語:“你還別說,這條街真是我的,你夫君眼光好,當初一眼相中這裡,趁著地價便宜又無人問津的時候全買下來了。”“你腳底下這間鋪子也是我的,街上另外還有一家客棧和一家酒樓也是我開的,至於其它的鋪子,雖然東家不是我,卻也都要向我交租,沒我的准許,誰都不能在這條街上開店。”“你若喜歡,等待會回去我就讓人把這裡全都記到你名下,以後這裡都交給你來打理。你若是嫌麻煩,我就派幾個人給你,日常瑣事都交給他們去做,你只管收租子就是了。”他離唐芙太近,嘴唇幾乎貼到她的耳畔,語氣討好而又曖昧,說話時溫熱的氣息灑在唐芙的面頰上,讓她耳根緋紅雙頰發燙。唐芙從“你夫君”這三個字之後就有些聽不清了,逃開兩步嗔道:“誰喜歡了?我才不要呢!再說了,你現在把這些都給了我,將來我們若是和離了,你豈不是虧死了,傻不傻?”說完紅著臉走了出去,不再看店裡其他東西了。她隨口一說,聲音很小,除了近旁的幾個自己人之外沒人聽見。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傅毅洺在她這句話之後僵在原地,竟忘了 唐芙走出鋪子之後被路邊一個賣擺件的小攤吸引了,眼中都是材料粗糙但做工精緻的陶土娃娃,沒注意到傅毅洺沒跟上來。她正仔細挑選那些娃娃的時候,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太太步履蹣跚地走了過來,似乎也要選娃娃。唐芙下意識給她讓開了一些地方,誰知那老太太卻忽然身子一歪,哎呦一聲倒在了地上。唐芙嚇了一跳,忙要伸手去扶她。豈料老太太卻抓住了她的衣袖不放,連聲說道:“你這人怎麼推我呢?我這條老腿呦,怕是摔斷了再也走不了路了,今後可怎麼辦啊!”佩蘭一驚,趕忙要將她的手從唐芙身上拉開,可這老太太看著瘦弱,力氣卻奇大無比,任憑佩蘭怎麼拽都拽不開,還是紅纓過來攥著老太太的手一捏,使著巧勁才將讓她鬆開了唐芙的袖子。雙鉞此時亦上前一步,與紅纓一左一右將唐芙護在了中間,平靜無波的臉上顯出幾分戾氣。老太太沒想到這丫鬟竟是個會武的,握著自己發麻的手腕沒敢再硬去拉扯唐芙,但也不願就這樣放過這隻肥羊,便還是躺在地上撒潑,非說是唐芙推了她。與此同時,幾個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也圍攏了過來,叫囂著伸張“正義”,質問唐芙為什麼要推一個老人家,還口口聲聲說自己親眼看見了,就是她推的。唐芙百口莫辯,正不知如何是好,一個人影卻穿過人群走到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