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穩。”於是這思緒就順著鞦韆的搖擺,徹底飛出去了。他們在花園裡玩了很久,等到日暮降臨才進了房間。房間裡的擺設已經被悉數用布條包裹起來,寇秋看見了,心頭不由得一熱。男人去洗澡,他趁機找了自家崽子聊天。系統甜甜蜜蜜喊:【阿爸!】寇秋也滿懷情意:【阿崽!】系統說:【阿爸,你今天在幹什麼呢,都不來看我?】我到底還是不是你唯一的小可愛了?寇秋把事情簡單和它說了說,那頭的系統立刻張大了嘴,半天才吭吭哧哧說:【這麼說,你跟他回家了?】寇老幹部換了個姿勢,【嗯。】系統崽子小算盤打的很精明,爸夫的小迷弟立刻上線,情真意切地教育,【阿爸,他的東西可以要,他給你建的也可以要,畢竟不要白不要。——但你要記住,你有家室了,我一點也不想要個後爸。】我爸夫對我可好了,我非常心滿意足。寇秋失笑,故意逗它,【後爸怎麼了?】系統崽子捧住心,心有餘悸。【你沒聽說過,有後爸就會有後媽嗎!】它小聲吸了口氣,說,【等有了後爸後媽,說不定會拿針扎我,還會逼我和我的小媳婦兒鴛鴦分離】【】寇秋無語了,【你從哪兒聽說的?】【電視啊!】系統崽子理直氣壯,【這幾天,你的鄰居,我如今的媽,正帶著我看《沒了爹孃的孩子》。】先沒了爹,又沒了娘,被後媽扎,被後爸打,好不容易愛上了一個人,卻還是自己後媽的親生兒子,典型的家庭倫理苦情劇。寇秋有點擔心自己崽子的智商。這孩子,不會傻了吧?系統小迷弟還在不遺餘力地洗腦,【爸夫帥!】寇秋給他潑冷水,【有一個世界,你還喊他媽。】系統堅定不移,【那也帥。】提及愛人,寇秋的眼神都不自覺柔軟了下來。他躺在床上,注視著頂上被漆成了海藍色的天花板,連呼吸都不知道何時被染成了甜的。疲憊潮水一樣襲來,慢慢就湧上了頭。他靠在枕頭上,沉沉睡了過去。房間裡並沒有別人,只有時鐘一格一格地向前進。有鳥落在了窗臺上,整整自己的羽毛,揚起嫩黃的嘴,準備叫上一兩聲。可就在這時,它像是被什麼提醒了,重新又撲簌簌張開翅膀,遠遠地落在了另一家的屋頂上。門被人推開了。霍起走了進來,就坐在青年身旁。他把青年的被子緩緩向上拉了拉,隨即將髮絲整理了下,定定地望著青年的臉。小而白,這樣看起來,瑩潤的就好像能發光。霍起的聲音很輕。“好夢。”等你醒來時,又將是嶄新的一天了。我的秋秋。 全世界都寵你(五)寇秋第二天回去拿了行李。他的東西其實並不算多, 由於不怎麼出門,衣服也很少。倒是各種各樣的藥提了一大袋, 鼓鼓囊囊,裡頭除了各色的小藥瓶,還有簡單包紮用的各種器具。男人站在門口等他。“收拾完了?”“嗯,”寇秋說,費勁兒地移動著自己的箱子, 額角上滲出了密密的汗珠,“霍叔, 咱們現在走?”有大手從他的面前推過去,輕而易舉把偌大一個箱子搬了起來。霍起的薄唇抿著, 扔出兩個字,“我來。”寇秋的全部家當幾乎都在那箱子裡, 瞧著自己一瞬間空手了, 忙追上去兩步。“霍叔, 不好吧?”他為難地說:“您來幫我拿東西的,結果我什麼都不拿”霍起把沉重的箱子往車上搬。他的雙手很有力量, 把足有三十斤的箱子放上去, 卻連一絲抖動都沒。男人黑沉沉的眼眸瞥了他一眼, 說:“你帶好自己。”顯然不叫他插手。寇秋只好小媳婦兒似的在後頭跟著,瞧著他乾淨利落把東西都運下來裝好,末了一關車門。這就把小白菜連同小白菜賴以生活的土壤都扛到自己家了。司機看見了, 忍不住咋舌, “這麼多藥!”寇秋抿嘴笑了笑, 笑出了兩個小梨渦。“可苦吧?”司機說,“我們家的小朋友哦,每回吃藥,都得哭一場。可把他媽心疼的不行,哦呦呦,倒像是要他的命一樣!”青年仍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輕描淡寫:“都習慣了。”喝多了,也就漸漸不覺得苦了。他眼白的邊緣有著一圈淺淺的藍色,並不像是平常人那樣發黃。這藍色很清淡,讓人想起不知世事的嬰兒,在白皙的底色上頭愈發顯眼。霍起的目光在上頭停頓了會兒,隨即才移開了。他沉聲說:“開車。”司機趕忙打住了閒談,踩下油門。油門聲一起,車子便立刻向前奔去,寇秋趴在窗戶邊,忽然聽到身畔男人問:“明天有事?”他看到青年在明天的日曆上畫了個圈。寇秋坐直了,說:“嗯。”他伸手整整自己沾到了臉頰上的碎髮,笑了笑。“院長媽媽的生日,我要回去看一眼。”霍起沒阻攔,只沉聲說:“讓小陳送你。”前頭的司機忙答應著,寇秋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聽男人淡淡道:“路上小心,繞開平華路那段路。”司機也知道那段路的路面有點不平,自己車上載著的這個也不是普通人,而是尊瓷娃娃。瓷娃娃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