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兒子,她重重嘆了口氣,低語安慰道:“都會過去的……”宓時晏沒說話,他打著赤腳蹲在地上,看著手裡的離婚協議書,方才滿腔憤怒盡數退去,過去無數個日夜期盼的事情終於如願以償,他卻沒有半點喜悅,耳朵什麼都聽不見,嗡鳴不斷。他變成了廢品站裡被人遺棄的音響,即便通上電,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宓時晏知道,過不去了。年安不要他了。他盼了一年多的離婚協議書,曾經無數個日夜都曾期盼著年安什麼時候能夠簽下,如今卻成了一把劃破他心臟的利刃,刺的他心口鈍疼,宛若整個靈魂都被撕碎。可那又如何。年安就是不要他了。“關了這麼多天,腦子也該清醒了。我給你訂了後天早上回國的機票,今明兩天休息下,整理好東西,大後天是工作日,國內的民政局開始上班,早上就回去。”門口突然無聲無息地走來一位老人,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蹲在地上半點動靜也沒有的宓時晏,冷然道,“回去了,就去把離婚證辦了。”宓時晏一動不動,片刻後,他抬起臉,露出通紅的雙目,直直望向老人:“你早就預料好了,對嗎?”老人眉頭一皺,抬起手中的柺杖,用力往地上一篤,怒道:“你放肆!我是你爺爺!”“爺爺就了不起嗎?”宓時晏捏著手裡的離婚協議書,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抬起下巴,瞪著雙目,冷漠道,“爺爺就可以不把孫子當人看嗎?”爺孫兩氣氛緊張的對峙片刻,宓爺爺突然斂了眉頭,說:“我只是給了你離婚協議書,簽名的人,可是他。”宓時晏身體一顫。宓爺爺接著道:“這婚,你不離也得離。”離開宓家後,車子向前駛了一段路,年安才說:“介意我抽根菸?”蔡司寒說:“沒事。”年安這才開啟窗戶,任由風肆虐地吹進來,他從口袋裡翻出一根,咬在嘴裡,點燃,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夾著煙的手一頓,稍許回過神,才重重地吸了一口。“回去嗎?”蔡司寒問道。年安吐出煙霧,眯著眼睛眺望遠方:“不了,你隨便找個地兒放我下去就行,我待會直接去機場。”蔡司寒點點頭:“也行,那先去吃個飯吧,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待會送你去機場好了。”年安想說不用,然而蔡司寒已經在一家餐廳前停下車,並說:“我可還等著你上次欠我的那頓飯呢。”年安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失笑道:“行了,走吧。”這次,蔡司寒選的是一家中式餐廳,味道在國裡,可以說是偏正宗的了。因為正值午飯時間,店裡人滿為患,年安沒什麼胃口,草草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蔡司寒也不在意,慢吞吞的跟他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