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安眉梢抬起:“怎麼?”黃毛艱澀道:“你是同性戀!”年安一愣,旋即想到什麼,嘴角挑起一抹曖昧的笑:“啊,是啊,有什麼問題嗎?”“老子討厭同性戀,噁心!”黃毛眼中滿是厭惡。年安唔了一聲,眯起眼睛,意味深長地打趣:“怎麼,被人甩過?”黃毛立刻黑著臉暴怒:“去你媽的!你才被同性戀甩過!”“是我甩的別人。”年安眯了眯眼,又說:“別人的喜惡我不評價,只是我現在想解手,既然你這麼噁心我,那你總得鬆開我一隻手吧。”“想都別想!”“那怎麼辦?你換個人進來,讓別人幫我?——真的,我快憋不住了。”黃毛頓時猶豫了,他在這夥人裡地位最低,不然也不可能被安排在這裡一個人無聊的看守年安,至於其他人,此時正在外面打牌打得熱火朝天,假如他出去讓他們幫忙給年安撒尿,肯定會被暴揍一頓。可他又實在克服不了心理障礙,最後看了眼緊閉的門,走到旁邊,給年安解開了一隻手。“哎哎,我左手受傷了,動不了,解右手吧。”年安趕忙道。黃毛翻了個白眼,粗魯的給年安解開右手,四肢裡還有其他三肢綁著呢,想來年安也做不了什麼。年安也沒什麼大動作,乖乖拿著瓶子拉下拉鍊,而後見黃毛還看著他,意味深長的抬頭:“你確定要這麼看著?我倒是不介意——不過你不是那什麼過敏嗎?”黃毛呸了一聲,別過臉。年安眸色一暗,在對方沒看見的中途,快速伸手碰了下耳廓,用食指輕輕在裡面颳了下,固定好小型藍芽,調到最小聲,撩了下頭髮——“快點!好了沒有!”年安說:“馬上。”結束後,年安的手又被捆了起來,黃毛背影消失的瞬間,年安聽見藏在他頭髮下的藍芽siri機械的聲音:“歡迎使用藍芽siri,請問有什麼能為您服務?”年安一顆心砸回胸腔,看來前陣子花大價錢特意定製的這個藍芽siri還是有點用處的。得虧這藍芽小巧,是按照他耳孔大小設計的,有彈性,年安曾經一度擔心會不會某天卡進他耳孔裡取不出,萬萬沒想到居然有一天,這個曾經讓他有新的設計竟變成了救命符。年安把聲音壓得極低,幾乎是藏在嗓子眼裡發出的:“定位我目前的位置,傳送到我手機上。”他話音剛落,藍芽siri還沒發出聲音,就聽見外頭傳來一陣聲音,年安微微皺眉,立馬止住聲音,緊接著門再次被開啟,急促的噠噠聲由遠及近——是高跟鞋踩出來的聲音。年安看不清來人的臉,直到對方走進,才終於面前判斷出是誰。年太太瞠目欲裂,見到年安的 關鍵時刻掉鏈子莫過於如此。然而眼下也沒時間深究, 年太太的手還掐在他脖子上,力氣出奇的大, 迫使他不斷仰頭,窒息感與指甲嵌入面板的疼痛折磨著他的腦神經,本就渾身疲勞的身體此刻被迫發出悲鳴。年安潛意識掙動兩下,眉頭緊皺成一個川字。“行了,再掐下去真把人掐死後面還怎麼搞?”旁邊的光頭佬出聲道, “不是說還有事情要做麼?要氣也得把正事辦完了再氣。”年太太恨不得弄死年安, 然而她知道,殺人犯法,如果年安真的一命嗚呼了,那麼她就成了殺人犯。思及此, 才終於紛紛地鬆開手, 又不滿足地在年安臉上抽了兩巴掌。年安正猛吸空氣,無端又被抽了兩巴掌,疼得他脖子以上都快沒知覺了。他暗暗吸了口氣, 咬了咬後槽牙, 將心底那股湧上的暴虐重重壓了下去, 不受控制地連咳好幾聲。年太太恨得牙癢癢地說:“我真想弄死你這個小雜種, 要不是你,我的函函就不會入獄, 都怪你和你那個賤媽, 誰給你們臉偷我東西了!?”年安垂著頭, 清了清嗓子, 才慢慢揚起臉,望著年太太的臉,雖然看不清楚,但可以想象此時是如何一番猙獰的模樣。“封建時代尚還嫡庶有別,你個小三生出來的私生子,罵我雜種?”因為方才被狠掐一番的緣故,年安的聲音聽起來極為低啞沉重,白皙的脖頸上映出五道清晰的手指印,上面還有指甲嵌入時抓出的痕跡,有好幾道傷口重到滲出血跡來。年安眯著眼睛嗤笑道:“有個沒腦子的親媽,難怪兒子也傻得跟智障似得。”“你——!”“啪!”光頭佬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巴掌:“閉嘴,誰他媽允許你說話了?”他叼著煙,眼中滿是危險,“嘴巴放乾淨點啊,你嘴裡那個可是老子的親骨肉!”年安一愣,緊接著就聽年太太暴怒道:“我的函函怎麼可能是你兒子!”光頭佬噓了一聲:“嚷嚷什麼,這兒又沒外人,老子自己的香火我還能不知道?”年太太氣得渾身發抖,上去就推了一把光頭佬:“你他媽知道個屁!”過去她曾端的豪門貴婦的姿態此時半點不剩。“操,”光頭佬被這麼一推,終於火了,“你他媽安分點兒!老子可是做過親子鑑定的——咱們現在就在一條船上,你再動手試試,打得你臉都找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