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來見年安,偏偏宓老身邊的管家以對方身體為由,禁止宓時晏接觸任何通訊裝置,甚至還出聲要挾宓時晏,說如果不照做,就對年安下手。“可他騙了我,”宓時晏說,“既然他騙我,那他也管不了我了。”年安說:“那你不怕到時候他要你滾出宓家……”“滾就滾,”宓時晏聲音乾澀且冰冷,他又抬起頭,目光直直地望向年安,拉住他的手,擠進指縫,扣住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含著一絲小心翼翼,與祈求,“只要你不走就好。”“我只要你,我只喜歡你。”年安凝視著他片刻,不知想到了什麼,末了,終於露出點點笑意,很淺,卻在宓時晏眼中無限放大。未關緊的車窗漏了雪花進來,無重力地飄落,宛若灑進心底的煙花種,循著電流,在胸口炸出一朵朵小花來。今年的跨年夜是個雪天,早已禿了頭的樹杈積了層厚厚的雪花,人們或與朋友家人一起,或獨自一人守在電視機前,安靜地把自己隔離出這個喧鬧的世界,置身孤獨,凝視時間的倒數,跨向嶄新的一年。自從歐卯跑去混娛樂圈後,奶球就一直被寄養在年安家裡,它早已習慣了這個家裡的一切。年安不在家時,便捲縮在沙發上睡覺,年安在家時,要麼在他床上,要麼在他腿上,偶爾會趴在對方的肚子上任由這位臨時主人對他進行順毛。門咔噠一聲被開啟,奶球喵了一聲,在黑暗中睜開眼睛,慌亂的動靜裡,發現今天回來的有兩個靈長類,它茫然的看著兩人腳步急促的進了房間,繼而從沙發上跳下來,企圖跟過去一探究竟,然而剛走到門口,就砰地一聲被甩在門外。不多時,它便聽見裡頭悉悉索索的聲音,甚至還有東西摔倒在地的聲音……奶球不甘心地用爪子撓了幾下門,結果慘遭無視,兩隻靈長類彷彿沒長耳朵,它蹲在門口聽了一會兒牆角,最終無趣地度步回沙發,繼續方才未做完的夢。夢裡有吃不盡的小魚乾和進口貓糧,仿若天堂。半夢半醒間,年安感覺有誰在碰自己,他皺了皺眉,睜開眼睛,藉助床頭並不明亮的夜燈,看清了宓時晏的模樣。“吵醒你了?”年安伸出手遮了下光,“幾點了?”宓時晏低頭親了親他:“凌晨,還早,睡吧。”年安試圖翻身,然而使不上力,只好放棄,他還有點事想問系統。然而眼下太困了,在被睡意吞沒之前,年安隱約記起今天是跨年夜,他用力皺了皺眉,最終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句不知道說沒說出口的“新年快樂”,倦意便如潮水般將他席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