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年安又道:“是不是特別驚喜,特別意外?替別的女人養了二十多年的孩子,最後還把自己氣死了,難過不難過?生氣不生氣?”墓碑:“……”年安輕輕笑了笑:“看到你這麼難過,我就放心了。”墓碑:“…………”“我好歹給你立了墓碑呢,”年安撐著下巴喃喃道,“如果是你,恐怕在破口大罵了。”上輩子年父曾問他要過錢,說是要給年函買房子買教育基金娶媳婦用,他這個當明星賺的盆滿缽滿的哥哥應該好好照顧下弟弟,氣的年安大手一揮,立遺囑把自己死後的所有財產一分不留全部捐給慈善機構。沒能得到一分錢,年安可不信年父在年太太的抱怨下,會頂著壓力給他立墓碑,怕是沒直接到他碑前痛罵不孝子就不錯了。說完一通話後,年安一陣口乾舌燥,忽然聽見耳邊有腳步聲傳來,以為是宓時晏,“小菊花在車上嗎?”沒得到回答,年安這才抬起頭,然而入眼的卻是以為拄著柺杖,負手而立的老人。“這碑是你安置的?”宓老說。年安舉著傘站起身,才發現雨竟不知何時停了,便收起雨傘:“是我,怎麼了?”宓老沒說話,只是盯著上邊刻的字,半晌才說:“是你救了時晏?”年安一愣,瞥了他一眼,沒回答。宓老又說:“那個保險櫃現在還在你那裡。”年安則道:“我看過了,那裡面只有一疊老照片,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宓老冷著臉沒說話,年安又道:“不過照片有點奇怪,唔……裡面只有我爸和我爺爺兩個人,偶爾有 春雨洗刷過後,空氣都清新了幾分, 混著泥土與青草香, 回去的路上, 年安開啟了車窗, 任由風灌入車裡, 將額髮吹得四處搖擺。離開陵園, 前方是一片平原草地, 導航上說高架橋上發生了一起車禍,已經堵成了紅色爆滿路線,上去估計接下來一下午時間都得耗費在上面。宓時晏只好重新換了一條路, 過了個收費站, 取卡, 前方就是一座跨海的大橋。“呼呼呼——”到了橋上, 風破空踏來,吹得更猛了幾分,年安被吹得眯起眼睛,隨手把手中的眼睛往旁邊一擱,“你那輛車還能修嗎?”宓時晏用餘光瞄了他一眼:“得返廠修, 不要了。”年安伸了個懶腰:“那倒是, 我也該換車了。正好過陣子公司要團建,地點還沒定,不如就去d國好了, 正好去車行看個車。”宓時晏微微蹙眉:“你們要團建?什麼時候?”“下個月中旬吧, 再晚天氣就熱了, 出去不好玩。”年安說著,把手往窗外一伸,風在高速行駛的汽車周身形成一股重力格外大的氣流,打在年安手上,好像被什麼東西用力擠壓著。“你幹什麼!!”“嗯?”年安還未反應過來宓時晏突然怎麼了,旁邊一輛車猝不及防的呼哧而過,超車變道格外迅猛,快的好像要把年安的手撞掉,他還沒什麼感覺,旁邊的宓時晏被他嚇得心臟都要掉出來,騰出一隻手把人拽進來,關了車窗,變道急停在緊急車道上。“你不要命了嗎!?”宓時晏格外大聲的怒斥道,身體微微發抖,尤其是拽著年安胳膊的手,在車子停下的瞬間,年安有一秒以為宓時晏是不是帕金森上身,抖的那般厲害。難得被吼的表情發懵的年安,盯著他看了半晌:“我沒事。”宓時晏粗喘幾口氣,猛地撲過去抱住年安:“對不起……我剛剛太緊張了,不是故意吼你的。”年安好笑地拍了拍他,抓著人衣服後領提出去:“我只是突然有點想吹風——把身體從車裡摘出去的那種。那車來的太快,我也沒注意到。”宓時晏平復下來,年安噙著笑意,又用那隻方才伸出去的右手抓了抓宓時晏的黑髮,“你看,這不是好好的麼?”宓時晏沉默片刻,抿了抿唇:“你別嚇我了。”年安說:“嗯?”宓時晏把臉埋在年安肩窩,用力深吸口氣,“你要是出事了,我這條命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