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裡有珍珠做的鏈子不?”“有有有,自然是有的,將軍想要什麼樣式,滿串的還是墜流蘇瓔珞的?珍珠是要白珍珠還是粉珍珠?”掌櫃這一通帕裡啪啦的問的他啞口無言,半晌道:“你都給我拿出來我先看看長啥樣。”“好嘞!將軍您稍等片刻啊。”掌櫃歡天喜地進去拿鏈子去了,顧忱淵隨便找了個凳子剛坐下,就發現原來這明心齋裡頭還養了只橘色的大肥貓,而且好巧不巧就在他凳子底下蜷著懶洋洋在睡覺,察覺有人靠近了,不閃也不躲,只是悠閒地晃動兩下尾巴,喵了一聲,又接著睡覺,膽子挺大。顧忱淵覺得有趣,故意逗弄似地踩住它的尾巴,大肥貓艱難地翻起身子過來抓他的腳背,模樣又憨又笨,惹來一旁姑娘的一聲輕笑,顧忱淵抬眼去看,就看見那位一身白衣的姑娘正拿著錦帕一手捂著嘴衝他笑得眉眼彎彎,一旁的小丫鬟正靠在她的耳朵邊悄悄說著什麼,目光時不時往這邊瞥。顧忱淵一哂,這是在討論他腳底下那隻貓吧。“將軍,您的東西來啦!”掌櫃端著一個圓木托盤出來,顧忱淵湊上去看,喝!一盤子全是各色各樣的珍珠鏈子,大的小的紅的白的禿的長毛的應有盡有,看得他腦仁疼。掌故篤定了他不懂這些,一樣兒一樣兒的給他介紹起來,聽得人一個頭兩個大。“什麼鬼??算了,你說了我也不懂,不然你全給我包起來,我都買成不?”全帶回去,總不會錯的。這麼個買法掌櫃還從來沒見過,猶豫了一下,中肯道:“成是成。不過小的可提醒一句啊,這珍珠鏈子帶一季就過時了,您這麼一通全買回去,估計長公主也戴不了幾天,又得換新樣式了。”這麼講究?行吧。顧忱淵硬著頭皮挑挑揀揀選了兩條出來,一條滿串的,一條銀飾包邊的,單拎出來都漂亮得挺扎眼,像他家長公主一樣,顧忱淵越看越滿意:“就這兩條。”“行,小的給您包起來。”掌櫃回頭找了兩個精緻的盒子給裝了遞給他,顧忱淵付了銀子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想起來什麼了,又開啟兩個盒子將珍珠鏈子把在手心一顆顆摸過去,看得掌櫃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連一旁一直沒有離開的白衣姑娘眼中也起了好奇的神色。顧忱淵將兩根鏈子摸了一通,捏著其中一顆珠子問:“這顆能換不?或者去了也行。”“換是能換的,不過這珠子有什麼問題嗎?”“這裡有一點銀熔在上面了,硌人,你給換顆光滑些的就行。”顧忱淵兩隻指頭捏著那顆硌人的珍珠,指著上面一小點銀白:“就這裡。”掌櫃湊上去仔細看了,還真是,呵呵笑道:“將軍心細,長公主嫁了位好郎君喲!行,我這就給您換去。”顧忱淵乾等著沒事兒幹,又溜達到椅子旁邊逗貓去了,那位白衣女子和丫鬟竊竊說了兩句,蓮步輕移走到他邊上,柔聲一喚:“顧將軍。”顧忱淵看是剛剛那姑娘,眉頭一挑,疑惑道:“有事?”石俞雪抿嘴微微一笑:“將軍可知著姑娘家戴首飾,圖的就是一個新鮮和漂亮,許多首飾在製作上都是重視外表大過佩戴的舒適,將軍這般仔細為長公主殿下挑選首飾,未免太過嬌慣了些,難不成公主會為了一時舒適,放棄那些漂亮首飾不成?更何況方才那顆珍珠只是微有瑕疵,長公主連那般的都會覺得硌人,未免做的太誇張了些吧?”那貓兒不知何時跳上了顧忱淵的膝頭,蜷縮著身子找了個舒適的角度眯眼睛打起呼嚕,顧忱淵一邊聽著這個莫名其妙的姑娘說了這麼一大桶莫名其妙的話,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捋著毛茸茸的貓尾巴。“將軍以為呢?”語畢,不著痕跡地抬高了下巴。顧忱淵終於抬眼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語氣帶著探究:“你誰?”“小女子乃是朝中石尚書之女石俞雪。”“那個石安生?”石俞雪嘴角一勾:“正是家父。”“難怪”顧忱淵眉頭一挑,似是對什麼瞭然於心,石俞雪見狀,立刻追問:“將軍這話似有深意?”顧忱淵哦了一聲:“也沒什麼深意,就是想起來石安生那人頗為喜歡多管閒事,且沒什麼自知之明,討厭得很,你跟你爹還挺像。”“你這是何意?!”石俞雪還沒說話,她身邊的小丫鬟先憋不住了,心道果真是個粗人,連話都不會說。“水月,不得無禮。”石俞雪一聲呵斥,水月立刻訥訥退到後面不敢多言,這時掌櫃也換好了珍珠拿出來交給顧忱淵:“將軍這下子絕對沒有問題了,您儘管放心。” 石俞雪主僕二人目送顧忱淵一路走到門口翻身上馬離開後,也出店上了門口石府的馬車,水月心中還在為顧忱淵剛剛的嘲諷感到憤憤不平,一上馬車就撅著個嘴一臉不滿:“那個大將軍也太過分了,怎麼說小姐您也是個姑娘家,他竟然當眾不給您面子,還辱罵老爺,長得俊俏又如何,原來還是個粗魯的蠻子!”比起水月滿臉的憤懣,石俞雪看起來就要鎮定從容多了,愜意地靠在車壁上緩緩搖著美人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