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寧海,放肆!你放手!”華妃緊張地往窗外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訓斥道。
周寧海卻抱得更緊了:“不,不要!大將軍…起事,九死一生,奴才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伺候娘娘了!”
說完,周寧海竟然嚎啕大哭了起來。
華妃不明白,自己哥哥手握幾十萬重兵,怎麼可能會敗。
驚怒之下,華妃拿著手邊的茶壺就往周寧海的腦袋上砸。
“哥哥才剛開始謀劃,你就在這說晦氣的話,你不想活,本宮還想呢!”
華妃用的手勁並不大,只是將周寧海的帽子給砸掉了。
感覺和撓癢癢似的,周寧海憨憨一笑,知道華妃不捨得對他下重手。
但一想到烏蘇剛才和他分析局勢,條條例例都不利於年羹堯,他便開心不起來了。
為了防止華妃多想,周寧海將這些話咽回肚子裡,抬頭問道:“娘娘,大將軍事成之後,你想去幹什麼?”
華妃一愣,這曾經問過安陵容的問題,她好像從未問過自己。
華妃微微想了想,眼神彷彿被注入了一道光。
“這些天,本宮經常夢見隨哥哥去蜀中上任的日子,那時的我多自由,多隨性啊,我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想去哪兒就能去哪兒。”
“哥哥若真的成功了,那我就再也不要待在紫禁城了,嫁給皇上的這幾年,我越來越不開心了,也越來越不像之前的自己了。”
“若我和哥哥真的能得上天眷顧,可以得償所願,那我便請求哥哥給我一塊封地,我要找回那個曾經的自己。”
說到這裡,華妃不由得又想起自己的那個孩兒,又想起這麼多年,被心愛之人無情的算計。
若能回到過去該多好啊,我再也不要走這一遭了。
“那奴才也陪著娘娘去封地!無論如何,奴才要一直陪著娘娘,娘娘可不能不要奴才!”
周寧海像是賭氣一般地開口,又像是在撒嬌。
滿含眼淚的華妃不禁被這樣憨態可掬的周寧海逗笑了,她擦了擦眼淚,道:“頌芝和你,是陪伴了我多年的…如今,我只信你一個了。”
“不管我去哪裡,自然都少不了你。”
頌芝守在門外,聽著華妃的話,既心痛又懊悔,娘娘待她,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周寧海得到這個答案,好像很滿意,他忙鬆開了手,跪了下去:“奴才多謝娘娘!”
華妃見他終於鬆開了手,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她忙像平常一樣地開口:“行了,下去吧,本宮也要歇息了。”
萬幸,周寧海並沒有藉著酒勁胡作非為,他應了聲,便踉蹌著爬了起來,騰雲駕霧般地出去了。
華妃聽著周寧海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忙吩咐剛進來的頌芝:“周寧海還從沒有這樣醉過,你去吩咐小廚房,讓他們多熬些解酒藥,千萬不要讓周寧海說胡話,說出什麼不該說的!”
頌芝收起內心的失落,微微福了福,道:“是!奴婢遵旨!”
第二天,景仁宮。
同時被禁足的敬嬪,沈眉莊和安陵容都出現在了那裡。
請了安後,皇后看著一月未見的三人,開口說道:“三位妹妹,不管你們當初因何緣由而禁足,如今都已經過去了,本宮希望你們能吸取教訓,一切為皇上為重,你們能否做到?”
敬嬪三人忙跪下回道:“臣妾痛思己過,已下定決心痛改前非,皇后娘娘放心!”
皇后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這樣就很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也不枉本宮對你們寄予厚望了,都起來吧!”
“臣妾多謝皇后娘娘!”
待三人落座後,皇后又重新開口道:“自從你們被禁足後,皇上也冷落了後宮許久,太后因為這事,找本宮談了多次。”
“華妃,你得皇上寵愛多年,怎麼還如此不盡心,這一個月以來,皇上竟從未在翊坤宮留宿過,你可認罪?”
皇后拍著小案上的敬事房檔案,明為問罪,實為羞辱。
可如今的華妃早就不在意這些了,她不屑一笑,忙嘲諷了回去。
“皇后何必急著怪罪臣妾,這個月的十五,皇上不也沒去景仁宮麼?那可是祖宗定下來的規矩,和臣妾的情況,還差著許多呢!”
聞言,坐在華妃對面的齊妃,剛支愣起來便又偃旗息鼓地拿起了一塊牡丹卷,緩緩地嚼著。
皇后的面色有一剎那的難堪,但她又以極快的速度遮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