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以來,安陵容從沒有感覺到時間竟可以走得這樣慢。
毒辣的太陽炙烤著這世間的一切,幾滴汗水從安陵容慘白的面龐劃過,她覺得自己彷彿要被烤熟了。
捏了捏自己早已失去知覺的雙腿,安陵容看了一眼依舊強挺著身子的沈眉莊,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呼吸艱難地重重咳了幾聲,安陵容狠下心咬破了嘴唇。
“咳咳咳——”
“小主,你怎麼了?小主!”木香驚恐地看著手帕上的鮮血,驚撥出聲。
沈眉莊疑惑地轉過頭來,也被嚇了一跳:“陵容?怎麼會這樣!”
安陵容又猛烈地咳了幾聲,掙扎道:“眉姐姐,不過一個小小的咳疾罷了,我沒事!莞姐姐還等著我們救命呢!”
說完,安陵容又勉強直了直身子。
“我素來知道你體弱,卻不曾想竟嚴重至此!陵容,寰兒的事雖然重要,但你的身子同樣不可輕忽,你快回去找太醫瞧瞧吧!”
沈眉莊看著安陵容奄奄一息的模樣,著急道。
“有勞眉姐姐了,是我無用…”安陵容裝作放心不下的樣子,喃喃道。
“這裡有我,你安心養病,木香,快扶你家小主回去!”沈眉莊安慰著安陵容,吩咐道。
“是!”
木香攙扶著安陵容從地上爬起,一轉身便看見鄂敏領著一位顫顫巍巍的老婆婆向養心殿走來。
安陵容的身影一滯,沒想到鄂敏竟這樣迫不及待。
“微臣見過安常在,沈貴人!”
鄂敏中氣十足地向著兩人請安,態度傲慢,他身後的老婆婆顫著身子行了一禮。
沈眉莊並不認識此人是誰,心下很是奇怪,但她依舊穩重地回道:“大人多禮了。”
“鄂敏大人,您怎麼過來了?這位是?”小廈子迎了上來,解了沈眉莊的疑惑。
“小廈子,皇上當下可還忙麼?本官發現了甄遠道私納罪臣之女的罪證,特來求見皇上,還請小廈子公公通傳一下!”
鄂敏的話令沈眉莊和小廈子都大吃一驚,私納罪臣之女可是大逆不道的重罪,這和甄遠道清正廉明的為官形象形成了極大地反差,一時讓人難以接受。
小廈子見事情嚴重,忙應了聲走進了養心殿。
“鄂敏大人莫不是在說笑?甄大人一向克己奉公,官風更是極好,他怎會做出如此違逆之事?鄂敏大人,縱使莞常在如今已經打入了冷宮,但也容不得大人如此落井下石,隨意汙衊!”
沈家和甄家世代相交,沈眉莊自小便常常去甄府找甄嬛作伴,那時的她日日看著甄遠道和甄夫人舉案齊眉,恩愛有加,這讓她常常豔羨不已。
如今眼前這人竟說她當時所看到的都是假的,這怎麼可能!
“沈小主此言差矣,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誰又能料到甄大人卸下偽裝後,又是怎樣的一副面孔呢?沈小主還年輕,看人難免會有走眼的時候啊!”
鄂敏樂呵著諷刺道。
沈眉莊自然還是不信,但她還未想好如何辯駁,小廈子已經走了出來,請鄂敏進去了。
不同於沈眉莊,皇上在聽到這個訊息後,當場便信了五六分。
只有甄遠道這個當老子的,先不將先帝放在眼裡,私納罪臣之女,才會有甄嬛這個當女兒的,不將朕放在眼裡,偷偷和果郡王私會!
有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女兒,果真是一對好父女。
“鄂敏,甄遠道的事,你可有什麼證據?朕不想從你嘴裡聽些捕風捉影的口舌之爭!”
雖然皇上也有了收拾甄遠道的心思,但他依舊將摺子重重地拍到了桌子上,沉聲質問。
鄂敏跪在地上,聽著拍打桌子的沉悶聲,心臟也忍不住跟著抖了抖。
其實,這些證據來得蹊蹺,他並沒有來得及細細勘驗,就連身後的這位老嬤嬤的身份,他也沒有核實。
可無論這些證據是真是假,對於甄遠道來說,都是致命一擊。
鄂敏暗自揣測聖意,認為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就算冒些風險也值得。
“啟稟皇上,這是微臣苦尋多年才得來的罪證,而微臣身後的這位老嬤嬤,便是當年掌管教坊司的女官,向清萍。”
說完,鄂敏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疊紙張,遞給了蘇培盛。
皇上接了過來,皺眉細看,發現第一張是一位名叫薛之柔的女子的賣身契。
第二張是薛之柔的來歷,其父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