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向清萍不由得沉默了片刻,有些事情,皇上自己發現可能會好很多。
安靜的養心殿此刻落針可聞,鄂敏的冷汗落了一層又一層:“她剛才不是告訴我莞常在身邊那個貼身侍婢,就是甄遠道的私生女麼?怎麼她現在不說話了!”
“回皇上,這個奴婢委實不知。奴婢只知道甄大人他很是在意薛之柔,把她看得如眼珠子一般…”
向清萍終於開口了,但說話的內容卻讓顎敏大吃一驚。
“不過,在甄大人偷偷將薛之柔接走之後不久,奴婢便聽到了甄大人大婚的訊息,奴婢想…或許甄大人和他父親做了什麼交易也未可知。”
朗朗乾坤,天子腳下,有人竟將這大逆之行隱藏了十幾年都無人知曉,這不得不讓皇上心驚不已。
這樣駭人聽聞的說法,讓皇上不得不對向清萍產生了懷疑:“你所說的,當真屬實麼?”
“皇上,奴婢在教坊司過了一輩子,又活到了這個年紀,委實沒有說謊的理由。”
皇上沉默著,認可了向清萍的說法。
過了片刻,皇上開口命令道:“小廈子,:“”傳甄遠道入宮!”
“嗻,奴才遵旨!”
安陵容作為暗中的掌控者,她站在殿外見向清萍如此聽話,便又咳出了一口血,由木香扶著回去了。
沈眉莊此刻的面色蒼白如紙,夏末的中午燥熱無比,她卻覺得冰冷刺骨,如置冰窟。
若甄遠道的罪名真的落實了,那她跪在這裡又算什麼?為罪臣求情麼!
沈眉莊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堅持下去了。
甄遠道在安頓好甄夫人後,便強忍著悲痛,給甄玉嬈置辦了一口棺材,又打發了小廝去溫府打探訊息。
可沒想到,他左等右等也沒等到有用的訊息,反而卻等到了溫實初被皇上賜死的訊息。
接連的噩耗讓甄遠道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先是嬛兒,接著便是實初,玉嬈,下一步,只怕就是自己了。
有人在針對甄家!
甄玉嬈將這個想法告訴了甄夫人後,甄夫人傷心之餘,也覺得很有道理:“這麼多人同時出事,肯定不是偶然,這人下手又準又狠,又隱在暗處,才最難辦!”
“想來這人無論是對嬛兒,還是對我們甄家都很是瞭解,才會這般招招致命,可我平時為官謹慎,並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到底是什麼人,非得致我們一家於死地呢?”
不等甄氏夫妻想明白,聖旨便已經到了甄府。
甄氏夫婦自打接了聖旨,眼皮便開始直跳。
甄遠道忐忑不安地和甄夫人對視一眼,從裡間拿了兩張銀票塞到了小廈子的手裡,道:“還請廈公公行個方便,借一步說話。”
小廈子偷瞄了一眼那銀票上的面額,被嚇了一跳,他小心翼翼地將銀票揣進懷裡,跟著甄遠道去了廂房。
“甄大人問的第一件事,其實也不算什麼秘密,奴才正好也知道,剛才顎敏大人進宮,向皇上告發大人私納罪臣之女,皇上不知真偽,便讓奴才來傳大人。”
“至於莞常在的事,奴才私下裡也曾問過蘇公公,可蘇公公卻給奴才劈頭蓋臉地一頓罵,讓奴才少打聽!奴才還從未見過他發過這麼大的火呢!”
強迫著自己聽完了小廈子的話,甄遠道的腦袋撕裂著,漸漸覺得自己彷彿靈魂出竅了般,無知無感,呆呆地站在原地。
小廈子見狀,忙伸手在甄遠道面前晃了晃,關心道:“甄大人,你怎麼樣,還好麼?皇上還等著您進宮回話呢!”
“甄大人?甄大人!”
小廈子搖晃著甄遠道,終於將他的意識晃了回來。
“甄大人,你還是快想想怎麼向皇上解釋吧。”小廈子似乎還不相信甄遠道真能大逆不道。
甄遠道恍恍惚惚地,哪裡還能鎮定著思考,他哽咽著擺擺手道:“公公稍後,容我去和夫人告別幾句。”
小廈子想了想懷中的那兩張大額銀票,為難地點了點頭,道:“大人可要快些!”
來不及猶豫,甄遠道回到房間便對甄夫人說出了當年之事,並做了訣別。
甄夫人對於丈夫寧願賭上全族的性命,也要和那女子在一起,感到萬分的痛心,但她更對丈夫犯下的罪行感到絕望。
“老爺,你...”
萬千的責備和擔憂堵在喉嚨,甄夫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小廈子的催促聲在門外響起:“甄大人快些吧,晚了皇上要怪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