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寧海琢磨著皇上的話,越想越不對勁。
眾所周知,近來後宮頻繁出事,華妃管理的實在不太好,可皇上偏偏以協理六宮的名義晉升華妃,這事總透露出一絲古怪。
“娘娘,如今已經游到這步田地,不管皇上他知道不知道,我們都沒有退路了。這事,若是被皇上查出一點兒蛛絲馬跡,都是滅頂之災啊!”
華妃的神色頓時凝重了起來,她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再也沒了著落。
“皇上知道了?他是怎麼知道的?是安陵容?還是端妃,又或者...是頌芝?”
周寧海搖了搖頭,道:“奴才特意找人看緊了端妃娘娘和安答應,她們並沒有見過皇上,至於頌芝,她整天在娘娘眼皮子底下待著,更是不可能了。”
“那會是誰?”
越是猜不到那人,華妃的心裡便越忐忑不安。
“不管那人是誰,所幸他並不知道我們起事的具體時間和詳細計劃,要不然皇上也不會過來看望娘娘了。”
周寧海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無故晉封,也許是皇上想要弱化娘娘的心智,也許...也是在試探我們起事的時間,好做準備。”
聽完周寧海的分析,華妃覺得,這一切才解釋得通了。
她認識的皇上,是不可能平白無故地許人以恩惠的!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要不要告訴哥哥,提前行動?”
華妃的一顆心懸著,第一次有了失敗的念頭。
“若皇上真的知道了,我們的一舉一動便都在他的監控之中了,此時不宜妄動。”
周寧海分析道。
“可哥哥肯定會給本宮傳遞訊息的,那樣一來,豈不是要暴露?”
華妃蹙緊了眉,已經著急了起來。
“娘娘稍安勿躁,還好大將軍每日都進宮上早朝,奴才明日就算拼上一條性命,也要和大將軍說上話。”
早在周寧海和烏蘇喝酒的那天晚上,周寧海已經抱了死志,定要守護華妃無恙。
“目前,也只有這個法子了,你告訴哥哥,一切按照原計劃行事,雖死不悔。”
華妃寧願轟轟烈烈地死,也不要整日面對著殺害自己孩兒的兇手,苟且偷生。
“嗻!”
第二天,華妃晉位華貴妃的旨意便昭告了天下。
年羹堯在朝堂上聽聞這個訊息時,臉色很是難看,連他跪下謝恩時,也沒有給皇上一個笑臉。
但後宮之中,除了端妃外,人人都對華妃的晉升如坐針氈。
華妃越是得意,她們的日子便越不好過。
祺貴人絕望著,都生了出家當姑子的心思了。
安陵容在得知華妃晉升這事之後,心裡便覺不好,她連忙問道:“皇上可確定了封貴妃的時間?”
“貴妃的儀式隆重繁瑣,皇上還沒有確定,好像說是得年後了。”
南香人緣好,又有銀子,打聽起訊息很是方便。
“年後?那我就放心了。”
安陵容很肯定,皇上若真的對華妃和年羹堯起了懷疑的心思,那他絕對不會讓這個封妃大典順利舉行。
可年羹堯愛妹心切,只怕等不到年後。
年羹堯還是有獲勝的機會的。
在眾人的煎熬,對峙和試探中,臘月初一這天終於來了。
根據皇宮的規矩,眾嬪妃每日都要起來給太后,皇后請安,只是如今的太后疾病纏身,不宜太過勞累,便改成了一月一次。
此時已經入冬,華妃特意將自己穿的厚厚的,出門上了轎輦。
和昨晚的心煩意亂不同,當真的要面對這一切時,華妃的內心卻是平靜如水了。
怕什麼,不過一條命罷了。
壽康宮裡面溫暖如春,華妃脫下了披風,走到了太后面前,恭敬一禮:“臣妾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金安!”
太后裝扮整齊地端坐在榻上,頷首道:“起來吧,多日不見,華妃似是清減了些。”
華妃站起身來,微微一笑,道:“許是江城換了藥方,還要和臣妾的脾胃適應一段時間,臣妾近來總是沒有胃口。”
太后輕輕點了點頭,安慰道:“皇嗣的事不必著急,一切隨緣。”
華妃裝作羞澀的模樣,輕聲應道:“是!”
這時,齊妃走了進來,將太后的注意力從華妃的身上移了開。
華妃這才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並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