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祺貴人的臉算是丟得滿宮都是,她一進儲秀宮,便趴在床上痛哭了起來。
欣常在看著祺貴人疾風一般地從自己跟前跑過,不由搖了搖頭。
這宮中人人都謹小慎微,唯恐被華妃拿了錯處受刑,可祺貴人一個新人,卻回回都往那槍口上撞,真是可憐可嘆哪。
但是,感嘆歸感嘆,欣常在可不會進去安慰祺貴人半句。
明眼人都知道祺貴人是皇后對付華妃的一把利器,可自己卻偏偏不知道,能該怪誰呢。
欣常在可不願淌這趟渾水,即使她也恨透了華妃。
入夜,寒風凜冽,天氣陡然轉冷。
皇上琢磨著欽天監的話,起了去看望華妃的念頭。
“蘇培盛,擺駕翊坤宮。”
蘇培盛聞言,不禁疑惑地再次確認:“皇上,欽天監的人不是說...”
“只剩這幾天了,無妨!”
皇上撥弄著佛珠,臉色沉重。
“嗻!”
華妃用過晚膳,已卸了釵環。
她此刻正坐在榻上發呆,事情越近,她就越激動,越不安。
入了夜,尤甚。
“娘娘,安眠藥已經煮好了。”
這時,頌芝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碗裡還冒著熱氣。
“放下吧!”
華妃輕輕開口,一點兒也不想喝那湯藥。
話音剛落,外面突然傳來了蘇培盛的唱喝聲:“皇上駕到!”
華妃的心猛一收緊,自己更是從榻上彈跳了起來。
“皇上?他怎麼過來了?”
來不及想太多,華妃連忙走出來接駕。
看見皇上確確實實地朝著自己走來,華妃連忙跪下行禮:“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皇上走到華妃跟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道:“你我多日不見,不必如此拘禮,快起來吧!”
華妃緩緩站起身,看著皇上道:“皇上不是因為欽天監的話,要與臣妾保持距離麼,如今怎麼夜深而來了?”
皇上回頭凝視了華妃一瞬,開口問道:“怎麼,你不歡迎朕過來麼?”
華妃被皇上的問話嚇得一驚,她忙笑著掩飾:“怎麼會,臣妾可是時時刻刻都盼著皇上能來呢!”
皇上欣慰一笑,便拉著華妃去了偏殿。
皇上看見桌子上的藥,不由關心道:“朕好些日子沒來,你睡得可好,還喝著湯藥麼?”
不知為何,華妃看著皇上今夜對著自己格外關懷,心裡直突突,總覺得怪怪的。
“臣妾睡得一向都好,這藥是江城開的新方子,說是有利於臣妾有孕...”
華妃故意拉長了語調,不知是在借狐媚安撫著誰的心。
皇上呵呵一笑,盯著華妃的眸子道:“為了有孕,你著實辛苦了,是朕的錯...朕不該...”
說著說著,皇上竟哀傷了起來。
皇上從未對華妃坦露過自己的脆弱,這讓華妃很是出乎意料。
若是以前的華妃,恐怕這時她早就將皇上摟在懷裡,心疼的安慰了。
可如今,華妃只是冷冷地看著,覺得這只不過是皇上的一番表演罷了。
“皇上莫傷心了,為了孩子,臣妾不覺得辛苦。”
華妃說這話時,彷彿心在滴血。
孩子是她一生的痛,如今卻被她拿來消除皇上的疑心。
皇上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隱忍得彷彿剛才從未發生過。
“既然你那麼喜歡孩子,朕今夜就留宿翊坤宮吧,你來服侍朕。”
皇上往後一躺,便歪倒了榻上。
華妃看著皇上,臉上的表情再也控制不住地裂開了。
一邊算計著自己,不讓自己有孩子,一邊又利用著孩子,讓她自己言聽計從。
這樣無恥的人,怎麼配當一代帝王!
此刻,華妃感覺過去的自己,就像那被拴在磨盤上的驢,只要皇上拿出紅蘿蔔搖一搖,她便義無反顧地對皇上掏心掏肺。
可那根紅蘿蔔,她是註定得不到的。
“皇上,欽天監的話言猶在耳,臣妾不敢和皇上太過親近,以免宮中姐妹因臣妾無辜受傷。”
華妃跪到了地上,言辭懇切地說道。
皇上聞言,立刻從榻上坐了起來,眼神裡滿是疑惑。
這不像華妃的性子。
他用餘光撇了一眼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