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忠?你這樣盡忠的方式,我可消受不起!”
華妃踢開了曹貴人的手,厭惡地說道。
華妃的力氣不大,但曹貴人一個不穩,便摔到了地上。
像是被火烤著一樣,曹貴人忙彈了起來,又恭敬地跪在了華妃跟前。
生死之間,曹貴人低頭做出了一個泯滅人性的決定。
“嬪妾知道娘娘疑心嬪妾,覺得嬪妾不可靠,但娘娘可問問其他人,若她們和嬪妾易地而處,她們又會如何選擇?”
“嬪妾欺瞞娘娘,委實不是出自嬪妾真心,嬪妾只是膽小,想要明哲保身罷了…”
“嬪妾求娘娘再信娘娘一次,嬪妾願將溫宜奉與娘娘!”
曹貴人滿含熱淚,臉上全是糾結和痛苦。
眾妃嬪們聽著曹貴人的話,都忍不住暗暗一驚,這…不就是另一個皇上麼!
這樣絕情冷性的人,哪裡還能再信。
可華妃好似並沒有想到這一點。
曹貴人如何疼愛溫宜的,華妃是日日都看著的,當真是拿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可寶貝著呢。
若能將溫宜掌握在自己手裡,那還怕曹貴人不聽話麼!
輕笑一聲,便打破了這緊張的氣氛,華妃微微彎腰,輕扶曹貴人的手臂,道:“你將溫宜當做眼珠子一樣的看護,如今倒也捨得?”
曹貴人很想借著華妃的手勢爬起來,但她的腰臀那裡實在太痛,只要稍稍一動便疼得喘不過氣來。
曹貴人放棄了掙扎,她跪在地上咬牙堅持道:“之前,娘娘的翊坤宮就奢華無比,之後…只怕會比翊坤宮而過之不及,溫宜能得娘娘垂憐,實在是她三生修來的福氣…”
停頓了片刻,曹貴人又接著說道:“娘娘不嫌棄溫宜淘氣,嬪妾已感恩戴德…嬪妾又怎麼會捨不得。”
華妃才不管曹貴人說的是真是假,只要自己有法子牽制住她,那還尚可一用。
“娘娘,如今外面還不知道是何情形,我們又不能立刻將溫宜公主抱來,這曹貴人的話,只怕不能作數。”
周寧海的內心總是不安寧,曹琴默這人雖沉默寡言,卻也極為狡詐。
周寧海滴溜著眼看了一圈,接著說道:“娘娘,若曹貴人真的想倒戈到我們的陣營,至少也得徹底和皇上那邊決裂才行。”
華妃微微皺眉,已明白了周寧海話裡得意思。
她看著滿殿的妃嬪,覺得最能代表皇上的,唯有,也只有太后了。
華妃看著太后的左手依舊淌著血,可右手卻是白白嫩嫩的,比平常小姑娘的手還要細緻水靈。
沈眉莊替太后擋下了針刑,太后倒是沒怎麼受傷。
“曹貴人若真的想投奔到我這,那就用這根簪子,廢了太后的那隻手吧!”
華妃輕輕抬手,從髮間取下了那支鳳穿芍藥的步搖,遞給了曹貴人。
自己都把女兒讓出去了,都沒能換回華妃的信任,這讓曹貴人有些崩潰。
她忍受著疼痛,心中已有憤憤的恨意滋生。
太后,那可是皇上的生身母親,若自己真的這麼做了,那麼,就算來日皇上真的勝了,只怕也不會讓她好過。
沒想到,算計了這麼多,卻只有緊跟華妃這條路,才是她的生路。
曹貴人此刻已經後悔了,要知道,她一開始就緊抱著華妃不撒手,也能覺得個忠心耿耿的名聲。
曹貴人輕輕閉眼,兩行情淚便流下了來,她伸出手接過華妃手裡的簪子,便掙扎著要起身。
頌芝看不下去,輕輕將她扶了起來,扶到了太后的身旁。
曹貴人的臉色已毫無血色,她握著那支沉甸甸的的簪子,滿含歉意道:“太后娘娘,對不起了。”
說完,她一把抓住太后的右手,便按到了桌子上。
她的右手拿著簪子,高高舉起,奮力刺進了太后的手掌中。
這一刺帶著曹貴人強烈的憤恨,濃烈的不甘,她似乎將自己對華妃,對皇上,對這不公的命運,都傾注在這一刺上,發洩了出來。
鳳穿芍藥的簪子並不怎麼鋒利,但在曹貴人的這一刺中,它還是穿透了太后的手掌。
“啊!”
剎那間的劇痛讓太后痛撥出聲,她劇烈的掙扎著,連壓著她胳膊的周寧海也險些控制不住。
“華妃!你這個毒婦!你年家不會成功的!你的下場,也絕不會好過哀家,哀家以烏拉那拉的祖先起誓,詛咒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