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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起,所有人都忙得不可開交。他的睡意漸漸消散,就看見周儒垂著頭守在產房外,神色與平日裡全然不同,“對不起,周先生,夫人難產,您是保大人還是……”這句倉促尖銳的話,顧以塵聽得尤為清楚,他想去抓周儒的衣角,卻被他的猛然的動作一下拂開,“大人孩子,我都要!聽懂了嗎!”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周儒這樣的樣子,額上青筋暴起,平日裡的儒雅都消失殆盡,他眼眶通紅,裡面的神色,困獸一般。手術結束,結果,並不如周儒命令的那樣。孩子留下了,但大人並沒保下。他有極大的權勢,卻從未頤指氣使過,現在他所說的唯一命令式的話,在生死麵前卻是毫無用處的。天漸亮,周儒只是守著夫人。她臉色雪白,這麼看著就似睡著了一般。他不知道在產房裡待了多久,而那個新降生的孩子,他沒看一眼。即使在之後的時間裡,他都不願意去看見那個孩子,他確實是在折磨他,也是在折磨自己。從顧以塵的視角來說,從醫院回來之後的日子,似乎一切都變了,周宅壓抑,陰寒。孩子降生帶來的不是熱鬧與和睦,而是毀滅一切的力量,毀了周儒的一切。六個月後,他撐不住了,離開了周家。周儒不知道如何去看待那個孩子,曾有人勸他,這樣的事總有發生,既然發生了就只能接受,畢竟那孩子,是你的骨肉。對此,他只覺得好笑至極。他為何要承認,又為何要接受?周家上下,從此由周管家打理。孩子一直沒有名字,那時顧以塵墊腳將紙條塞給了周管家,上面寫著“周岑”兩字。因為那天晚飯後,他聽見周儒撫著夫人的肚子,溫聲細語“不管男孩女孩,都叫周岑。”周夫人姓岑,名岑靜。周儒說,孩子一定要有他們兩個的名字。】】】顧以塵說了許久,當然,其間有關自己的事,他都是提及兩句,並不多說。他其實也曾怨恨周岑,但看到他愈漸長開的眉眼,竟與周夫人六分相似,他就再也怨恨不起來了。印象最深的,就是周岑十歲那年對他說的話。他詫異於十歲的孩子,會說出那樣的話,“一個被我害死,一個素未謀面,我為什麼要叫他們的名字,為什麼要叫周岑?”那時顧以塵才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