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婚約,怕只有你當真了吧……”“你……你說什麼?”她後退了幾步,高洋卻走近她,附在了她耳邊,語氣低沉,“你覺得,北齊太子的正妃……會是一個外族和親的女人麼?”說完,他才直起身,含笑看著完顏倚玉,“你現在……不過一個質子。”“你……”完顏倚玉早已不知該如何反應,她從不知道,高洋會有這樣的城府……她也從未想過,這一切,會變成這樣。她還是留下眼淚,靠著牆頹然的坐在地上,高洋看見了,卻並未再說話,徑自她身邊走過。她未攔他,他也沒理她,緩步走出了小巷。在她向皇帝請旨賜婚的時候,高洋心裡對她,便只有厭惡,他甚至開始厭惡自己,因為他從未和楠笙有過如此的承諾與名義。 眉眼顰蹙完顏倚玉此時卻不敢抬頭,只是冷冷的盯著地面,連高洋自她身邊經過,她都未曾阻攔。她從未如此怕過,怕突厥戰亂,怕自己在這鄴城身為質子而孤老……甚至怕,高洋再沒有理由正眼看她……她眼眶通紅,她不知道自己現今竟低賤到如此地步……小巷之外,車水馬龍。高洋神色並未有什麼變化,他並未回頭看他,伸手招過了車伕,便上了宮門外等候已久的轎輦。該說的,他今日已與她說了個明白,日後,就不必再繼續裝下去了……“殿下,可是回府?”高洋正拿著素白的絹帕拭手,聽到小廝的詢問,思慮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去楚洛大人府上。”????楚洛自從徐州回來,就一直魔魔怔怔的,整日將自己鎖在房裡,一邊在紙上畫著什麼,嘴裡還唸唸有詞。鄴城都傳這楚大人因受不了打仗時的場面,得了失心瘋。皇帝以此為由,命他賦閒在家,此時他一介布衣,甚至無一官半職。楚澤對此當然是能避就避,不過是個表侄,還是個懦夫逃兵,若真牽連到自己,便得不償失了。高洋推開楚洛府上的大門,上面的塵土隨即紛飛四散,他擺了擺手,示意無妨。“你們先回去吧。”“殿下……”高洋沒再說話,終是讓小廝折返回去,他則邁步進了庭院。院落雖不大,但幾月前卻整潔利落,別有一番雅緻。可現今卻凌亂不堪,連個打掃的都沒有,甚至讓人感覺這院子陰森森的,沒有絲毫的人氣。楚洛回來之後,他來過一次,也見過楚洛消沉的樣子。所以他未做猶豫,便徑直往楚洛的書房走去。推開門,就見一人伏首在案上,呆呆的看著其上的一張宣紙發呆。他長髮凌亂不堪,原本清秀的眼眸此時佈滿了血絲,乾燥開裂的嘴唇不住顫抖,卻好像在說著什麼。書房內暗沉至極,因房門大敞才終於透進一抹光亮,高洋向裡走了幾步,但楚洛對此毫無所知,依舊喃喃自語。高洋並不意外,只是微微蹙了眉,然後走到書桌前,敲了敲楚洛的硯臺。他的囉嗦無用葉初陽全程都在看著楚傾,對於舒禹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楚傾承受著他與眾人的視線,反而極其自然的翻身上了舒禹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