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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此處,鄭九鈞打斷道:“溫總,你曾經說,你不做投資,你所有的錢都存在了銀行裡。”又說:“你剛才講,你跟傅承林沒有過節。”溫臨很不以為然:“我撒過那麼多謊,幾乎每句話都作假,哪能每一個都記得?”鄭九鈞笑道:“您還蠻誠實。”溫臨道:“僅限今夜。”鄭九鈞退後一步,套話道:“被莊家吃籌,蠻常見的。市場上有人賺錢,就有人虧錢,你也賺過別人的錢,傅承林並不欠你的債。除非你進了市場就一直虧損,虧得底朝天,那每一個盈利的投資者都對不起你。”溫臨低下頭喝酒,道:“這點常識我有。”品酒兩口,他笑稱:“我有個朋友,名叫源寶,父輩做服裝生意起家的,他是姚家出事之前的最大股東。他和姚芊玩得好,還追過那丫頭,沒追成。姚芊死後,她爸姚銳志透過源寶找到我,讓我幫點小忙,我一看還蠻有意思,也就幫了。姚芊你也認識,囂張跋扈,人不算壞,罪不至死。比她惡毒兇狠的人遍地都是。你要問我多恨傅承林,那真沒有,傅承林是個操盤的好手,他做散戶的時候,我就開始關注他。當年他推薦別人買的股票,我跟進幾隻,都賺到了不少錢。我非常欣賞他的天賦和實力。”溫臨一番輕描淡寫,顯得無辜,再加上之前他說:我幾乎每句話都作假,鄭九鈞已經完全被人繞暈。更可惡的是,鄭九鈞本想收拾一頓溫臨,可聽人講完,他的火氣消了。鄭九鈞狀似平靜地反問:“你還真欣賞他?”溫臨立刻就改口:“不算吧。你是他的合夥人吶,我在你面前,不是要客氣點兒?我還能像上次一行,專跟你說人不好?你不又把氣撒我頭上。”鄭九鈞指出溫臨的五迷三道:“你講話就沒個準信兒。”溫臨咂摸著葡萄酒的清香,手挑高腳杯,任由酒水盪漾。那姿勢十分專業,而他十分讓人看不透:“給你個準信——傅承林的母親搞了集資詐騙,毀掉成百上千個家庭,逼得老百姓傾家蕩產,他們傅家人還悠哉悠哉過日子。社會不公啊,我參與進來,是尋求幾分公道吧。”他抬腕看一眼手錶,快到十一點了。他就往門外走,鄭九鈞跟在他身後,喋喋不休:“他母親是做得不對,但跟他有什麼關係。他母親犯法那一年,傅承林才十八歲,還在高中校園裡……老老實實當學生。一個高中生能成什麼氣候?老師管著,學校看著,作業都寫不完,他有空搞事嗎?我倒想說說那些老百姓,窮瘋了吧,傅承林上大學的第一年,那幫窮人在校門口拉橫幅,聚眾打學生,見到一個男學生,撈到手邊就用掃帚打屁股,沒重傷,只是羞辱人。這都什麼刁民?”溫臨一路與鄭九鈞附和,話術詭譎。溫臨先是同意他的觀點,彷彿被他說服,又忽然轉變了風向,丟擲幾個問題,總之他反覆無常,像一株搖盪在風雨中的牆頭草,誘使別人不斷與他爭執。鄭九鈞被他帶進了304房間。屋內窗簾大開,燈火通明,尋不見一絲人影。溫臨悵然道:“那個女人騙了我。”他客氣禮貌地讓鄭九鈞坐下,他去前臺買兩瓶香檳,等他回來,他就把姚銳志等人的情況,還有他的想法都仔細講一遍。鄭九鈞為了傅承林,耐心留守原地,再加上鄭九鈞今天在品酒會上被灌了幾杯烈酒,確實有些暈暈乎乎——這很奇怪,他是千杯不醉的飯局常客。溫臨前腳剛走,便將房門反鎖。偌大的酒店房間裡,浴室的側門“咔嚓”一聲,被人從內部開啟。未著寸縷的姑娘身姿娉婷,赤足走出來,她所做的第一件事,是關燈,第二件事,是摸索到了鄭九鈞。陌生的香氣瀰漫在鼻息中,鄭九鈞冷聲道:“你誰?”女人嬌滴滴地回答:“我和你有一面之緣的。”鄭九鈞起身,緩慢地推開她:“你站著,我去找溫臨。”“別了,”她攬住他的腰,“九哥……九哥,你別不甩我嘛,人家今晚想跟你搭訕都沒本事靠近你。”她在昏暗的臥室中膜拜盛讚一個男人。那人初時頑固不化,堅硬得像一塊捂不熱的石頭。但是女人的嗓音婉轉動聽,配合著親熱時的低吟,落在風聲呼嘯的夜裡,就像是巫山之女在敲冰碎玉。第二天,鄭九鈞沒來上班。傅承林打電話給鄭九鈞的助理:“鄭總人在哪裡?”助理茫然:“沒見著他人。”傅承林又問:“他昨晚去了哪兒?”助理道:“幾場聚會。”鄭九鈞趕場子是尋常事。誰聽了都不會覺得稀奇。他的助理抱著這種念頭,安安穩穩坐在辦公室,像往常一樣等待著他的老闆。可他左等右等,老闆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打電話關機,發簡訊沒訊息,發郵件無人回覆,再聯絡司機呢?司機也是一問三不知。助理一下慌了起來,再一次致電給傅承林。傅承林不得已,聯絡了鄭九鈞的爺爺。那位老先生一聽是傅承林,倒也沒隱瞞,告知他:鄭九鈞惹了一些事,有個女人被他侮辱了,女方已經報案。鄭家人自知理虧,唯獨不希望事情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