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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她向著他,挪動一寸距離。他語氣篤定地說:“我們的孩子特別好養。”姜錦年驚訝:“你怎麼知道的?”他竟然回答:“我播的種,我知道。”姜錦年挑起眉梢,翻身看著他:“你調戲我。”傅承林斯文優雅地表達道:“我是父親,我瞭解一些實情。”姜錦年沒做回應。她今晚剛剛想起一些往事,往事並不如煙。她藉著幾分笑意,輕吻他的耳朵,探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左耳殘留一道疤痕,姜錦年看不清楚,就憑記憶臨摹一條線,手從他的衣襬伸進去,輕捻慢攏。他被攻破了防禦的底線,生理反應強烈,也只能說:“適可而止,姜小甜。”她在他的臉上親一口,印出“啵”的一聲響:“我睡覺了,你去忙吧。”傅承林衣著整齊地走出臥室,一如往常。他翻出一份日曆,標記預產期,心道:他還有的熬。這段時間他上班也把手機放在桌面,就怕姜錦年出了什麼閃失,她還要帶隊去天津出差,傅承林完全放不下心。聘請保鏢是一個辦法,但那樣又有些奇怪,姜錦年不一定接受。傅承林將自己的出差安排往後延遲,近一年內,長期計劃全部拆成短期。他的一系列變動引發了鄭九鈞的關注,鄭九鈞問他:“你家裡出大事了?”傅承林反問:“出了大事,我怎麼會來上班?”鄭九鈞笑道:“你愛崗敬業。”傅承林道:“我也重視家庭。”鄭九鈞疑惑:“你以前的說法不是這麼一回事,你好像哪裡變了。”傅承林沉思片刻,給出一句解釋:“可能因為我結了婚。”又說:“六月三號辦婚禮,你能來麼?還有兩個多月,我和姜錦年的喜帖正在印刷。”第一季度的報表堆在桌上,傅承林隨手翻閱一份,給出批註。他除了靜北資產這家公司,其實還掌握了一傢俬募基金——但是沒有實際業務。因為北京近幾年來對基金公司的監管力度加大了,創業者搞個牌照不容易,傅承林未雨綢繆,多年前就收購了那家基金,掛牌上崗。他暗忖:等到孩子出生之後,扶持那家基金,再轉託給姜錦年。在他的看顧之下,她有了工作和回報,更有利於家庭穩定。這也不算縱容或嬌慣,他只是藉助手頭的資源,為她鋪一條合適的路。鄭九鈞聽不見傅承林的心聲,更不知道他又在想老婆的事情。鄭九鈞曾經和姜錦年有過節,時至今日,他也不是多欣賞那位姜小姐。但他聽聞傅承林要辦婚禮,心中很高興,捧場道:“我排除千難萬險都會去。你的喜酒,我不能不喝。”他多嘴問了一句:“你們是不是奉子成婚?”他有兩三位相熟的朋友,起初都不願意結婚,後來沒辦法,女方忽然懷孕,孩子不能落個非婚生子的黑戶口,匆匆忙忙搞定了婚禮儀式,沒幾個月那些嬰兒就呱呱墜地了。傅承林聽完鄭九鈞的問題,微皺了眉:“當然不是。我大冬天跪地上求婚,把她求進了門。”鄭九鈞無法用語言來表述他的驚訝。他默默靜立半晌,道:“你膝蓋沒事?”傅承林道:“沒一點事。”他放下簽字筆,又說:“我現在正忙著,你待會兒來找我。”一般而言,傅承林特別忙的時候,將會主動趕客。鄭九鈞一向清楚他這方面的做派,拎著公文包就往外走了。他今天中午有個飯局,受邀者全是他玩得來的朋友,有些朋友剛從外地回來,大家坐在一起吃個飯,也有一些接風洗塵的意味。因此,鄭九鈞的心情算是晴朗無雲。然而,席間,有一人悄悄對他說:“上週六的晚上,我朋友開車路過西單大悅城,見到了姚銳志。”這位“姚銳志”,正是姚芊的父親。打從去年他們家的融資平臺倒閉、度假村爛尾、債臺高築、女兒去世等一系列打擊發生之後,幾乎沒人知道姚銳志究竟去了哪裡。有人猜想,姚銳志和妻子去了南方城市——那邊離得很遠,討債者少一些,也不容易觸景傷情。而今,他似乎回來了。鄭九鈞問那人:“你朋友看清楚了?”那人否認道:“我聽講,姚先生骨瘦如柴,遠沒有咱們印象中的大腹便便。他錢沒了,女兒沒了,房子也沒了,一夜之間從天堂掉到了地獄,還能維持個人樣,算不錯嘍。”某位女性朋友一邊喝酒,一邊附議道:“咱別多想,人也許是回來弔唁女兒。改明兒我也給那誰……那位姚小姐燒點紙錢,怪可憐的一個妹子。她跟咱們鄭少玩得很好吧?那幾年,她都跟咱們打過照面。”鄭九鈞卻道:“普通朋友。”他冷著一張臉,站在窗邊抽菸。雲霧流散時,他認定事情不妙,為何不妙呢?一來,傅家的酒店正在重新上市,二來,他已經知曉溫臨的險惡用心。溫臨與他們從未有過正面衝突,本應是生意場上的點頭之交,反過來卻在背後捅了一刀。目前看來,全球的經濟勢頭也就那樣,中小型私企的發展並不簡單,大家都是奔著賺錢去的,何必結仇?鄭九鈞甚至打算,哪天找個機會,讓人牽線搭橋,他親自與溫臨聊一次天。冤家宜解不宜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