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動作牽動了莫瑤的心絃。身上冷冷的溼氣,令她情不自禁的想到好像每次和他相遇的時候,自己都是這樣一副被雨淋的溼透的樣子。這是不是表明,下雨天就是她的幸運日?一到下雨天,她就有可能會在某一處地方碰巧和他相遇?頭頂上方的雨傘像個保護罩似的,將暗夜裡那一束束幽光一概的阻擋在外。莫瑤鼓起勇氣貪婪在微弱的光暈中凝視他的臉,比起三年前,他更英俊了,也更富於成熟男子的魅力,同時又添了一股別樣的惑人氣息。她知道,她和他的距離更遠了,即使她努力的高抬起頭也不一定能看得到他的位置。突然,她的肩膀被人猛烈的晃了晃,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眨眨眼。林拓看到問她話她也不答,只是兀自發呆、一副傻兮兮的樣子,他懷疑她是不是嗑了藥?!“你怎麼不說話?”他蹙起好看的眉。她愣了愣:“說——說什麼。”看著他迷人的臉龐,她覺得自己又開始犯傻。“我在問你家住在哪?”他今天是怎麼了?居然當起了這種濫好人?平白無故的擔心起這樣一個夜晚在街上游蕩的女人的安危?!“我家——”莫瑤一時恍惚了,她的家在哪?想到那副猙獰的嘴臉和那個恐怖的地方,她的心臟突然一陣緊縮——“對,我在問你家在哪?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回家不安全,我送你回去。”不等她的回答,他便起身向車子走去。他決定的事,向來容不得別人拒絕。 走投無路“我沒有家——”平靜的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止住了他開啟車門的動作。他回頭,不解的看她。沒有了雨傘的遮擋,冰冷的雨水再次澆注到她的身上,雨水淌進了她的眼睛,刺激的她眯起了眼。“我的媽媽死了,爸爸不知道是誰。”她乾脆閉上眼,承認了這個不願承認的事實。某種液體順著她閉合的眼角流竄下來,她很清楚,那是雨水,不是淚。林拓有些遲疑——他可以相信她麼?這會不會是她為了博取他的同情而故意編出來的謊話?“我可不可以到你那裡借住一宿?”她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原來,這才是她的真實目的?!林拓為自己剛剛的掙扎感到好笑。就他的這張臉和他的名字,除非從來不看電視、不讀報紙,否則根本不會有幾個人不知道。她早就認出了他的身份吧?所以才一直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狼狽模樣來激發他的憐憫心。這個女人還真是有心計,他很佩服她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出這樣的伎倆,並能如此鎮定的步步為營。不過狐狸終究是狐狸,尾巴總是會露出來的。既然她這麼急著想爬上他的床,他也不介意陪她玩玩。冷眼斜瞅了一眼她那傷痕累累的扁瘦身材,他發現她渾身上下還真沒有什麼能吸引他的地方。以他豐富的經驗,只消看上一眼便可以很輕易的判斷出,這個女人絕對算是那種即使脫光了衣服也很難激起男人慾望的品種。所以,她想引誘他?擺明了是沒掂量清楚自己的斤兩!看到他臉上那變幻莫測的複雜表情,莫瑤直覺的認為他會拒絕。她的眼神黯淡了下來,漫漫長夜,她一個人要到哪裡去躲風避雨?“嗯,跟我來吧。”林拓出乎意料的答應了下來,反正這樣他也吃不了什麼虧,還省去了明天早晨要來接她的麻煩。莫瑤突然覺得冷冷的雨變得好溫暖——金碧輝煌的大廳,衣香鬢影的賓客,高挑美麗、氣質優雅的接待小姐,無不讓莫瑤產生了本能的驚異,她瞪大眼睛帶著些微的自卑望著眼前這陌生的一切,突然很懷念起小鎮的生活,雖然那裡的人對她並不友好,但是隻要她不去介意別人的態度,還是可以隨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而此刻置身於這種無比豪華的場所,她唯一感到的就是不斷從四周蔓延擠壓過來的力量,緊緊的攫住她的神經令她透不過氣來,她一刻都不敢放鬆,生怕做錯了什麼惹人嘲笑。看到她那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林拓不屑的撇開嘴,她一定很想來這裡找‘工作’吧,不過以她的條件,遠夠不上伺候這裡客人的條件。她這樣的貨色,充其量也就在小鎮上的廉價旅店上找點‘生意’做。莫瑤帶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跟著林拓上了貴賓電梯。 偌大的電梯裡就只有她和林拓兩個人,無論到哪都習慣於將自己隱藏在角落裡、當個隱形人的莫瑤,面對這麼一個明亮、比她的臥室還大的‘怪物’,竟是尷尬無措的不知道該將自己的位置擺放在哪裡。看到林拓一派瀟灑的倚靠在電梯門的旁邊,莫瑤趕緊挑了個離他最遠的角落僵硬的佇立住。因為不自信而時常看向地面的眼眸此時瞅見自己身上那密實的汙泥,她心裡的自卑感更重了——為什麼同樣被雨澆了個溼透,林拓看上去卻還是那麼清爽俊朗。而她經過了車內空調的烘乾作用,竟變得更加的醜陋狼狽,沾滿汙泥的頭髮已經全部粘連在一起,半乾透的衣服出現了無數的褶皺,泥漿遍佈在身體的各處,著實是慘不忍睹。這樣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