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為所動,反倒是語帶奚落:“你是死得其所,否則,你活下去也可以,如果你能忍受得了萬眾的唾棄和指責,對了,你在美國車禍撞死貨車司機找人頂罪的事我也會一併讓記者公開的,到時候還少不了牢獄之災在等著你。”她終是無力的卸下了肩膀。良久,才消沉的開口:“是不是從我找上你那天開始,我就是個死人了,不管怎樣,你都會讓我消失。你不會允許自己的自尊被人攥在手裡,隨便評議,還有和這件事相關的所有人,你一個都不會放過,我只不過剛好是你第一個拿來開刀的人罷了。”“對,我的確一個也不會放過。你也的確沒得選,我怎麼也會毀掉你。只不過是時間問題。”他倒是答得自在。突兀的笑得詭秘陰險:“反正橫豎都是死,你想不想死的有價值些?”她顫抖了下,因為他的笑,遲疑的抬起眼。他遞過來張紙:“這裡,是林國棟和夏芝芯現在身處的地方,那是一棟60層高的酒店。”他就此頓住,不再說下去任何,眼底的光芒是那樣的殘忍和無情,話音卻是那麼的無害和置身事外。她哆嗦著接過去,她明白他想讓自己做什麼。於是諷笑開來:“端木雲,其實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我的命對你來說有著非同一般的價值,你幹嗎不承認呢?明明不是為了什麼自尊,還有摧毀她的計劃也是編出來的吧?其實,你只是無法忍受這樣的結果罷了。”“你不想這樣嗎?”他對她的話不以為意,“我是在幫你啊,你就不恨嗎?”簡單平靜的一句話,卻如最尖厲的刀具徑直插進她的心底。是的,她是恨,恨到無以復加。尤其是當她經由端木雲的口中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林國棟真的是為了夏芝芯拋棄的她,夏芝芯就是他所謂的那個因他遭受了更多不公平的人,就是他一定要去留住的人。她真的恨到撕心裂肺。她很想讓他知道,到底他對不起的那個人是誰,是誰愛他愛的更義無反顧。“這裡,是一封我為你擬定的遺書,你可以念一下。”端木雲眼見火生了起來,適時的往火堆裡又丟進新的乾柴,讓火變得更旺。她將那張紙抓過來一字字的看下去:‘阿棟,失去了你我已經萬念俱灰,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哪裡比不上那個人,要說付出,我自問不必任何人少……’最終,她將紙張緊緊的攥在手裡。“只是個思路,你可以自己再寫點什麼。”像是語文老師在佈置著週記。她咬緊唇,臉頰劇烈的顫動,他們不會笑很久的,她會讓他們活在罪孽的深淵裡一輩子也別想跨出來,那些殘害她的人,都來分享她的疼痛吧。5858、殘酷(三) 酒店。他們都不再是那青澀年紀的少男少女,彷彿渴望了彼此太久太久,他幾乎是開門的一瞬間便吻住了她,她環住他頸項的手臂有些發顫,這個吻,從少女時期便開始期待著的吻,今天,終於等到了。他從客廳吻著她到了臥房,不間斷的纏綿惹得她激喘連連,他稍一施力,將她壓向柔軟的床鋪中,跪伏在她的身上,深沉的凝視她,曾經幾何時,他們也有過這種樣子的親密,只是那個時候,他還不懂得什麼是愛情。他幾乎像是懵懂緊張的小男生,除去她衣衫的手指控制不住的悸動,一路綿延的吻,令她神志愈發變得迷離,直到他觸碰上了她的腰帶——她恁地泛起驚惶,條件反射般的坐起,向著一旁去摸索開關,急切的想要切斷光源,她不要讓他看到,她怕他會嫌棄。意識到她如此反應激烈的原因,他扯住她的手臂,阻止了她,將她箍進懷裡,溫柔的安撫著她的情緒:“不要,不要關燈,讓我好好看看你,也看看它,它一定很怨我、氣我,氣我就這麼丟下你們,讓它沒機會見到這個世界的模樣。”“不,不怪你的,那個時候,醫生說是我的身子生產會有生命危險,所以必須要將它取出來……”他聽不下去了,顯得粗暴的將她按下去,利落的除去了一切屏障,讓那道她介意的疤痕在他眼前無處遁形,她偏過去臉,沒勇氣去看那一瞬他的表情,接著感受到了某種潮溼和溫熱細細碎碎的附著到那片區域上,她瞪大了眼,一臉羞赧難堪,他怎麼可以這樣,本能的推搡他,他卻一把攥握住她的手,只是溫柔的反覆輕啄那道肉粉色的印痕,最終懊惱的埋在她的小腹上,滿心歉疚:“對不起,對不起,我一直都那麼自私,從來都不曾為你考慮過,不管是什麼方面都是,我想得只有我自己……”她起身緊緊抱住他:“都過去了,真的,都過去了,只要你不嫌棄,只要你願意接受這個殘缺不齊的我——”想到自己可能一輩子都沒法為他生小孩,她抑制不住的落了淚。他立時堵住她的唇,蠻強的將她的話封住,然後一寸寸吻幹她的淚:“什麼都不重要,我想要的只有你而已,只有你一個人。” 她的淚卻因為他的話落得更急了,他於是不再說下去,開始極盡所能的取悅她,讓她徹底拋開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