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是打錯了電話吧,蹙眉將手機翻出來,果然是不認識的號碼。於是丟到一旁不打算理會。誰知,鈴音停止了片刻再次響了起來,不依不饒的。她怕這聲音持續響下去會吵到隔壁的繼濤,於是只好接了電話,擱在耳邊,有一搭無一搭的聽,對面傳來隱隱約約的不穩呼吸聲,她有些緊張的‘喂’了兩下,卻始終沒有人說話,於是確信是惡作劇的騷擾電話,剛想掛掉——“是,是夏芝芯吧?”她下意識將手中電話握緊,這個聲音很熟悉,可是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你是……”她的聲音發顫。“是我,林國棟……”他的聲音也在發顫,而且顯得很吃力——她也顧不得什麼驚訝、奇怪,也沒空關心他怎麼知道她的電話,她只想知道他的聲音為何會聽上去這麼衰弱?聯想起什麼,覺得恐懼莫名。“你可以來我這裡一趟嗎?有些事需要你幫忙。”這句話,他分了三次才講完,然後便是粗重的喘息聲。她的電話,是事情被她撞破之後他特意弄來的,心想著有備無患。她急切的答應著:“好,我這就去,地址是什麼?”他斷斷續續說了。她簡直急瘋了,拼命的喚著他:“你堅持一下,一定要等我,一定要等著我!”她忙亂的出了門,甚至連外套都沒有穿,按照他說的地址一路找尋過來。她心急如焚的敲門,隔了很久,才從屋內傳來不穩的腳步。門開啟的一剎,他還很勉強的衝著她笑,但那蒼白如雪的臉色卻出賣了他的風度,下一秒,他的身體無力的向著前方跌去,她大驚,立即上前一步,撐住了他下墜的身軀,咬牙將他扶進屋,反手關上房門。一路跌跌撞撞的將他攙扶到床上。他並沒有暈過去,只是身體虛弱至極,連坐著都困難,只好在床上躺下。她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內心繚亂,想問他為何會這個樣子,又抗拒的不想知道真相。他頻頻喘息,渾身都是冷汗,身軀控制不住的輕微抽搐,但神志還是清醒的。她看不下去,蹲□,扒住他的肩膀:“你這個樣子,我送你去醫院吧。”他反應激烈的逼出一口氣:“不行,絕對不能去醫院。”說話間,支援不住的劇烈咳嗽起來。聽著那漸漸嘶啞的嗓音,彷彿夾雜著血絲,她焦急萬分,一時間也慌亂起來:“那,那我給你的助理打電話,就是總跟著你的那個男人,他看上去很有辦法,你快告訴我他的電話。”說著,便掏出手機準備撥號。他費力的撐起身子,將她的手機奪了過去,壓在枕下:“這件事……我沒有和他說,我原本……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多個人知道,也便多一分……洩漏的危險。”她心揪著,果然是因為吃了那個的原因:“所以,你只能來找我對嗎?”他有些難看的笑笑,事實上,他也沒想到‘快樂丸’的效果會這麼猛烈,一開始的時候還好,可是,到了這些天,癮上來的時候幾乎根本沒法操縱自己的行為和思想,甚至因為現實中的理想阻礙重重、充滿了未知數,還會升起強烈的想要自殺的衝動。他不想在家裡人面前露出馬腳,引起懷疑,於是今晚才找了藉口躲來這裡,甚至是以後他也打算這麼幹。隨著午夜的逼近,那種熟悉的痛感漸漸的襲了上來,想著這裡就他一個人,他突然很怕事情就這麼失去控制,於是拿出電話,尋思要讓誰過來這裡,因為擔心會在毒癮發作後神志不清的狀態下將‘快樂丸’的事說出來,最終選擇了她。他想,一會兒,體內最後一份藥力耗盡時,自己的模樣會更加狼狽吧,可是,到了這種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她嘆息著:“那我能幫你什麼呢?”他認真的看她:“看著我,阻止我……做些什麼自殘的行為,我可不想……因為這件事真的……丟掉性命。”他說話的時候,冷汗落得更急,可他還是笑著的,儘量顯得輕鬆的模樣。她卻知道他不是隨便說說的,這種叫‘快樂丸’的東西有多危險,她根本就很清楚,正因為清楚,她那一次才愴惶的逃掉,只因為梁歂說要帶著她去體驗下他最鍾愛的東西。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他一直沉迷在那種藥丸裡,藉著藥效,幹些刺激荒唐的事。她很害怕,因為,他不止一次和她提過吃了這種東西后的感覺,輕飄飄的,人會異常興奮,變得精力百倍,甚至會出現美麗的幻覺,那是一種接近天堂的快感。這樣的描繪,讓她不由得聯想起……毒品。但當時‘快樂丸’才流行不久,根本沒有人知道它的底細,看上去只是一粒粒五顏六色的小藥片,像糖果一樣,因為價格昂貴,所以吃得起的大多是富家子弟,加上他們向來過得是荒淫無度的生活,有了這樣的東西,更是為人生增添了無限的刺激和所謂的樂趣,於是,‘快樂丸’迅速演變成上流社會年輕人間前衛、財富的象徵。誰吃的最猛,誰就越具備魅力。她卻只覺得他們實在太瘋狂。即使這樣,到了後來,她也沒法再找理由逃掉。當梁歂又和她舊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