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紹元主動找到他,說可以幫助他解決寧寧的戶口和入學問題,條件是他要作為自己的護工陪他出國養病。餘容從始至終沒有見過魏遠之的父親,自然也不知道這個人和魏遠之有什麼關係,何況他的記憶出了問題,連魏遠之都不記得了,沒有猶豫便答應了。現在想起來,也許魏紹元一開始就知道什麼,他來找餘容也並非巧合,而是帶有目的的。魏遠之睜開眼看到餘容的位置是空的,心裡一驚,看到餘寧還在又放心了些。他走出臥室,見餘容站在窗邊,他走過去關上窗子,向屋子裡拼命飛著的雪立刻被阻斷,他從背後抱住餘容,“這麼冷的風會吹病的。”餘容依舊看著窗外,魏遠之自顧自將下巴枕在他的頸窩離裡,“醒這麼早,不多睡會兒?”餘容搖頭,他沒有回頭看魏遠之,才五年,這個人就將他們之間的一切都忘記了。或許當年魏遠之也並沒有動真情,只是與他逢場作戲。自己只是他多彩人生中的一個過客,忘記也是難免。突然餘容覺得自己胃裡翻江倒海,他用力推開魏遠之,跑到洗手間狂嘔起來。儘管嘔得眼淚都出來了,也沒有嘔出來什麼。魏遠之從後面跟過來,關心地拍他的背,“怎麼還是這麼難受?我打電話給張醫生。”餘容被折磨得臉色蒼白,握著他的手臂攔住他,“一會兒我去醫院檢查下吧。”魏遠之點頭,給他倒了杯溫水喝。根本不用檢查,餘容也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了,這種情況只有在懷著寧寧的時候才出現過,那時候他也是嘔得要把五臟六腑吐出來。去醫院也好,到時候他直接去掛消化內科,再把病症形容得像胃病一些,也許可以瞞過魏遠之。再不濟也會是什麼都查不出來,給他兩副藥告訴他沒大礙,總不可能醫生讓他一個大男人去婦科吧。那個張醫生不行,他會中醫,一摸脈就會知道,餘容不能冒險。他不會讓魏遠之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等餘寧醒了,魏遠之先送他去幼兒園,再和餘容一起去醫院檢查。外面的雪已經停了,餘寧小腦袋鑽在圍巾裡,撒著嬌,“寧寧要爸爸,不要去幼鵝園。”只是這次連魏遠之也不縱容他了,孩子本來抵抗力就弱,醫院裡什麼病菌都有,兩人都不想帶著寧寧去。餘容承諾今天會早點來接他,餘寧才委屈巴巴地在幼兒園門口跟兩人揮手再見。魏遠之本來要陪著餘容去醫院的,但半路上接到電話,合作方那邊要召開緊急會議,要他馬上趕到公司。這是魏遠之努力了很久的一個專案,他只能將餘容送到了醫院門口,看著他進去了才放心。他讓餘容去做全面體檢,餘容點頭答應。等魏遠之走了,餘容去排了隊,只是拿到單子在裡面轉了一圈又出來了,打車回家。等再次站到小別墅的門口,不過才一天,餘容卻覺得彷彿過了很久很久。他照常過自己的生活,澆花,掃地,收拾房間,和往常沒有什麼不一樣。但其實他的內心已經轟然倒塌,其實一切都和原來不一樣了。餘容心裡很慌亂,他寧願自己什麼都沒想起來,什麼都不知道,等合約期到了,他帶著寧寧離開魏家,離開魏遠之,回到自己原來的城市重新開始生活,兩人之間再無關係。可現在他井井有條的生活全被打亂了。餘容有預感,總有一天魏遠之會發現他們之前的事,會知道寧寧的身世。他和魏紹元的合約還有四個月到期,他不可能等到合約期滿再走。餘容將自己的手掌放在小腹上,暖暖的,以懷寧寧的經驗來看,他現在吐得這麼厲害,孩子應該已經兩個多了。兩個多月……是他們去秋遊那次。現在是冬天還好,餘容衣服穿厚點看不出來什麼,可是再過兩個月呢,不但衣服穿得薄了,肚子也會藏不住。餘容甚至在想,這個孩子要不要留。有了寧寧便是個意外,現在同樣是意外,他從來沒有想過也不知道自己會懷孕。只有一個父親,沒有母親,還要跟著他吃苦受罪,對孩子來說真的公平嗎?餘容將自己埋在柔軟的大床上,有些絕望地閉上眼,過了很久他才眨了眨眼,睫毛顫抖,上面似乎有水光,在透進來的陽光下閃著光。魏遠之這天回來的很早,順便接了餘寧。回去的時候餘容在廚房裡熬湯,香氣飄出來,引著魏遠之走進去。他心情似乎很好,從背後抱著餘容,輕笑著咬他的耳垂,“辛苦了。”語氣就像是歸家的丈夫對待妻子那般。餘容卻愁眉不展,他巧妙地避開魏遠之的擁抱,將牛肉撈出來。魏遠之鍥而不捨,又纏上來,“還記得昨天早上說過什麼嗎?”“什麼?”餘容走著神,這兩天發生了太多,他哪裡記得那麼多。魏遠之從背後幫著他將牛腩盛到碗裡,身子有意無意地蹭著餘容,“讓我別白日宣淫。”餘容躲開他,洗乾淨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心不在焉,敷衍道,“嗯。”“但現在是晚上了。”魏遠之啃了口餘容的脖子,“晚上宣淫不犯法吧?”他撲上來吻餘容,餘容嚇得忙推開他,像只受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