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呢?愛情是魏遠之賜的,工作是魏遠之施捨的,他以為的知己也是魏遠之,就連餘容住的房子也是魏遠之的,儘管他一直在給所謂的“房東”交房租,但他早該想到,自己那麼一點點微薄的房租根本不可能會住到這麼好的房子。餘容一直引以為傲的自尊心就這麼被魏遠之踩得爛碎。後來……他和魏遠之攤牌,魏遠之沒有任何解釋,只淡淡說了句抱歉。餘容問他:你真的喜歡我嗎?還是隻是享受這種一切都在你掌控中的優越感?魏遠之愣住,他竟然答不出來。餘容回憶起來,他們在一起半年多,魏遠之從來沒有說過一次喜歡,沒有說過愛他,餘容想,或許一切都是他的一廂情願。他們大吵一架,餘容收拾行李打算離開。魏遠之這才慌了,抱著餘容不許他走。他大概永遠不能理解餘容這樣社會底層爬出來的窮人家的自尊心有多強,他給餘容鋪路,給他找工作,只是不想讓餘容活得像別人那麼辛苦。他見不得餘容這麼削瘦的身軀在外面風吹日曬,見不得他受半點委屈,更見不得他為了生活而皺起的眉。他會心疼的。餘容堅持離開,他最終提了分手,儘管他知道這兩個字的分量多重,他需要好好冷靜冷靜,重新開始他的生活。魏遠之有一定的情感表達障礙,追根溯源或許是父母的離異帶給他的,從小失去關懷讓他不知道什麼是愛,更不知道怎麼表達愛。所以他以為他給餘容想要的一切就是喜歡,但如今餘容收拾行李的背影讓他如夢驚醒。魏遠之不允許他離開,他將餘容囚禁起來,不允許他離開這棟公寓一步。他又給了餘容相對的自由,允許他在房子裡走動,但他的腿上和手上都帶著魏遠之親手戴上的鐐銬。他的控制住和佔有慾暴露無遺,餘容乖巧聽話的時候,魏遠之就纏綿著與他接吻,親吻他的鎖骨和背脊,啃噬他的耳垂,喊他容容。餘容不給他碰的時候,魏遠之就給他喂一顆藥,藥不是給餘容自己吃的,是他們兩個一起吃的,然後兩個人一起沉醉於無止的性愛中。餘容分不清魏遠之這樣做是因為近乎變態的愛,還是僅僅是控制慾。更分不清自己對這個人是愛著,還是恨著。可是時間久了,他相信是前一種。他們的生活和以前無異,魏遠之會每天給他很多個吻,體貼入微,會給他餵飯,親吻他,除了餘容身上的鐐銬外,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化。餘容開始討好魏遠之,想盡一切方法的討好。討好來的結果是魏遠之去掉了他手上的鐐銬,甚至允許他出門,只是必須要和魏遠之一起。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了餘容發現自己懷孕了。餘容是知道自己兩性畸形的,是一次體檢的時候發現的,但他從來沒想過也不相信自己竟然會懷孕。他覺得自己是個怪物。不但被囚禁在這座大樓裡,還挺上了大肚子。可是魏遠之看起來卻很高興。他把餘容抱在懷裡,小心翼翼地貼在他的肚子上,感受著那個小生命。那是他們的孩子。只是這樣的日子沒有過多久,魏遠之的母親再次找到餘容,要求兩人分開,否則她不排除會使用非常手段。魏遠之的母親家同樣有錢有勢,嫁給魏紹元已經算是委屈。如果說讓餘容消失,讓魏遠之再也找不到他,她絕對能做到。這樣的威脅讓魏遠之心慌,他帶餘容還有他們的寶寶離開這裡,讓他們暫時住在自己的一棟小別墅裡,並承諾會回來接他們父子。但魏遠之離開後再沒有回來,餘容等了很多天,等到了餘寧七個月的時候,等來了魏遠之訂婚的訊息。他們挽著手站在鏡頭前,宛如一對神仙眷侶,刺痛了餘容的眼。餘容帶著自己的小行李箱離開,走的時候孩子不停踢著他的肚子,似乎在挽留著父親。但餘容沒有回頭,去了另外一個城市。生下餘寧是在一個冬天的夜裡,下了很大的雪,很冷,很黑。餘容不能去大醫院,他只能找不正規的小醫院,陰冷的手術室裡散發著黴味,恐怖陰森。餘容給了醫生自己全部的積蓄,對方才沒有把他當成怪物一樣對待。他躺在慘白的燈光下,早已經心如死灰。 餘容一夜未眠。五點鐘的時候他悄悄起來,外面的雪下了一晚沒停,外面房屋上已經積起了一層厚厚的雪,亮得刺眼。他站在窗邊,將窗子開啟了個小縫隙,冷風立刻夾雜著雪花鑽進來刮刻他的皮肉,餘容卻只覺得清醒。被魏遠之囚禁的那段時間裡,他就是這樣每天站在這裡,隔著一層玻璃望外面,數著對面樓上站了幾隻麻雀,又或者是樓下停了幾輛車。他出不去,行動也不自由,只能在家等著那個人回來。餘寧從生下來就很乖,儘管他出生的時候凍得全身通紅,但小小的他不哭不鬧,只會大睜著眼睛好奇地望著自己,似乎對世界充滿新奇。餘寧生下來就沒有母乳喝,只能喝奶粉,可父親所有的錢都在生他的時候花光了,餘寧餓得哇哇叫。餘容沒辦法,為了養活父子倆在生下他的第三天便出去工作。好在他學歷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