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9頁

柳卿雲聞言否認道:“我可不是那個意思。”賀平正要說“出言無狀”,俞柳為堵他的口,維護道:“出什麼出?卿雲快人快語,全是無心的,揚揚都不在意。”“我早就習慣了。”俞先生定紛止爭道。俞教授讚許點頭,一邊慫恿柳卿雲上前給他喂水果,一邊責怪:“也是揚揚的錯。你這次怎麼這樣草率?任由媒體天馬行空地寫,你那些小粉絲悲痛義憤成那樣,我在國外看到新聞,還以為真的要和父親交代不了了……”錢謙此人果然有過度宣傳的毛病!俞先生按揉著眉心,繼而睜開眼,將聚在病房裡的幾位親友環視一圈。這病房大約有半個酒店套間的大小,此時卻讓他覺得嘈雜滿當。常先生就坐在近旁,正偷偷研究那臺巨型黃油麵包似的加溼器。他是不是餓了?俞揚好奇想到。他將話題引向他,“這次全憑常老師處理得當,否則就真的危險了。”常周側過頭來,眼睫上彷彿佔了調皮的霧氣,彎著眉眼道:“哪裡。醫生說,多虧了你平時勤於鍛鍊,身體素質超群,要是平常人,很難撐住的。”俞教授笑道:“常老師謙虛什麼?我看了現場影片,那麼多血,董升升都愣住了,只有你一個人最鎮定,反應最迅速。說來——真是出乎意料,從前在你們院系的招生宣傳冊上看到你,穿著白襯衫,抱一隻小北極狐,總覺得文弱又無辜的……”“什麼北極狐?”俞揚忙問。常周羞窘不已,低聲解釋:“那是同事逼我抱的,我對它的皮毛過敏,一直在忍住不打噴嚏……”俞先生對“文弱無辜”的表情很感興趣,“回頭找來我看看,行嗎?”“北極狐?”常先生問。俞揚不解地笑,輕聲道:“我真好奇你的大腦究竟是如何處理問題的,常老師。”“啊?”“我說那張照片。回頭找來我看看。”常周愈加窘迫,耳根通紅地轉過臉去,繼續研究那臺加溼器。賀平起身打斷兩人的竊竊私語,“揚揚,軍區醫院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早上過去行嗎?”俞揚對他的“安排”避之不及,礙於長姐在場,只好冷淡道:“我住進軍區醫院不合適。要是外面聽見風聲,我攔得住媒體報導,也攔不住蜚短流長。”賀平滿心以為他在為自己考慮,欣慰一笑,又提議道:“那搬回家住也行。我讓醫生過來——”俞揚斷然拒絕:“不必了。我回老宅住,一切升升會安排。”賀平臉上山雨欲來,一副“由不得你”的態勢。常周不明白前因後果,只得噤聲。董升升天性見不得生硬場面,站起來要勸,才叫出“老闆”,便被俞揚恫嚇住,畏縮回去。柳臺柱心眼大膽子小,承受不住低壓,又自恃外人,趁著沒人注意溜出了病房。賀平凜然地逼視,“我為你身體考慮,你何必這麼不領情。”俞揚怕他露出端倪,正欲冷靜下來敷衍過去,連妥協也納入考慮,此時,俞柳忽地冰冷道:“我弟弟何必這麼不領情,你心裡不清楚嗎?”她就坐在丈夫的身後,而她的丈夫這樣明目張膽地步步緊逼,她無法繼續閉目塞聽。她起身整了整衣裙,澹然問道:“我弟弟中學畢業以後就很排斥回家,這是為什麼,我以為你是最清楚的人。”其餘幾人聽得晦澀,賀平回頭看妻子,目眥幾乎開裂。“這有什麼不可置信?老賀,我對你寬容,是因為你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親。你這樣一再逾矩,真的不擔心自己失去作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的資格嗎?”俞柳決意要揭開天窗,憐憫地看他一眼,轉身朝門口走去,哀聲道:“走吧,我們回家談。諸位見笑。”俞揚試圖挽救,“姐,你不必……”俞柳回頭道:“‘人謂我朱愚,知乎反愁我身’,唉……裝聾作啞本非君子所為。這麼多年姐姐對不住你,揚揚。”董升升不敢想其中蹊蹺,吞吞吐吐道:“我……俞教授,賀將軍,我送你們。”那句“對不住”讓俞揚心裡火灼似的疼。常周苦皺著眉觀察他的表情,斟酌片刻,小心翼翼揣度道:“那個,以前,賀將軍他是不是也對你施行過家暴?”俞揚看他不無疼惜的眼神,分明又是自行其是地下好結論了。忍俊不禁問:“奇怪,董升升這個人精還不明就裡,你是怎麼推斷出來的?”常周真以為言中,肅然說惜安和吟川都跟他提過,他以為賀將軍只是脾性衝動,沒想到真的這樣暴虐。又擔憂問:“吟川總跟我說這樣會留下心理創傷,你有沒有去看過心理醫生?我——”俞先生靠在床頭望著他鄭重其事的臉,悶笑著去抓他的手,制止道:“帶我去看心理醫生?你不是認為你的前女友有智力缺陷,從此以後再也瞧不起心理學嗎?”常先生倏然被他觸碰,彷彿一隻被捏住脖頸的貓,連呼吸都謹慎起來,訥訥狡辯道:“我瞧不瞧得起和有沒有用是一回事嗎?你、你這是胡攪蠻纏。”“這就胡攪蠻纏了?”俞揚見他僵住,趁勢一拉,反捉住他推拒的手,輕而易舉將他抱進懷裡,得意道,“這才叫胡攪蠻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