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0頁

門內,常周正為“抱屈銜冤”的姿勢頭疼著,低沉道:“我在想《邏輯哲學論》,既然一個原子命題不能演繹出任何東西,那麼就不可能有任何因果關係存在,相信因果關係無異於迷信。我想不通,你怎麼幫我?”“我——”俞揚在他的呼吸中昏聵道,“我當然是幫你疏通……”這個人究竟說的什麼鬼話?“砰”的一聲,也不知是什麼砸在了門上。俞揚瑟縮著說:“幫你疏通想法。”常周穿著浴衣開啟門,用通紅的眼與他對視片刻,彎腰撿起那細長的重物,返回洗手檯,若有所思地衝洗著,時不時回頭看他,心下像有了計較似的。俞揚一震,便聽他道:“我的思路有問題,‘大丈夫當雄飛,安能雌伏’。你說是不是?”俞揚腸子隱隱發疼,冷靜一想,他或許並非想反其道而行之,只是恐懼過了頭。裝作泰然地上前,拿過那東西放在一旁,擁抱著人,先嘆著氣博取同情,再款款道:“對不起,我不是要強迫你在下。我只是覺得,以你的個性,由我來主動是比較合適的。不過,你這種征服與臣服的觀念我很不贊同,我以為無論……床上如何,我們都是平等的。我問你,難不成性別歧視之後,還要有性|交位置歧視?”常周被他說得昏頭脹腦,“你說的,似乎很有道理……”俞揚吻他的耳廓,手指進取著,在動人心魄處牽出嫋嫋情絲,“讓我看看,疏通得怎樣了……”兩人弄到床上,俞揚令他跪趴著,似笑非笑說:“我早和你說過,我們天造地設,看見沒有,‘無綿綿之事者無赫赫之攻’。”等“赫赫之物”拍上“綿綿之事”,常周驀地明白他胡謅了些什麼,咬牙憎道:“你可比秦始皇功績高,聖賢書被你讀得要自焚……”再下一刻,怨聲便徹底湮沒了。等解了一輪題,俞揚翻身下來,快活地瘋笑了半晌,粗喘著問:“好嗎?”常周睜著迷濛的淚眼,和他一般呈大字型躺著,“你在床上和床下都是一樣的胡攪蠻纏。”俞揚叫屈道:“你把兩個人做的事情歸咎於我一個人。分明是我在‘攪’,你在‘纏’,怎麼變成我一個人胡攪蠻纏了?”爭執中又滾到一處去,逼著常周把他是怎麼“攪”他,他又是怎麼“纏”他仔細描述一遍,一直鬧到凌晨,總算勉強說通文理。事畢兩人卷在羽絨被中,俞揚被睡意壓得眼睛疼,反倒是常周初涉此事,新鮮得很,上上下下地做著研究,俞揚將他的手捉出被子放好,睏倦道:“你再不收斂,我怕你明天醒來沒臉見我。”常周耳朵裡盡是沒有嘈雜的古怪聲響,抬起頭來,才發覺那是俞揚的心跳聲,又貼上去,在深沉的黑暗中無效地睜開眼,說:“我本來擔心你會有什麼特殊癖好。”俞揚笑得瞌睡散退了點,回憶道:“我從前也曾覺得自己是個變態。”“真的?什麼時候?”“青春期,‘春機發陳’的時候。後來見多了真正的變態,我才深信世界上沒有比我更正常的人。”常周不信任道:“你年輕時是不是很胡鬧?”“我現在也很年輕。”他這樣強調著,又不得已承認道,“是很胡鬧。”為了不使他想得煩憂,反問說,“你難道沒有過青春期問題?”常周嘆息道:“沒有。我的青春期開始時,我已經快上大學了,基本是在學業忙碌中度過的。我好像並沒有什麼值得說的往事……”他沒有沾染很多的塵埃——俞揚這樣想著,在他的低語中漸漸睡去,夢見自己是一片三月的柳絮,落入了和煦的風中和陽光中。夢裡九曲池頭三月三,屋外卻是悄悄下了一夜雨雪,到八|九點,已經稍霽了。院子裡昨夜來換崗的小徐和蘇哥正穿著雨靴清掃雪水,沙沙響聲將俞先生喚醒。推開窗,便聽見小徐用本地話嚷道:“蘇哥你勿要向後靠,枝條凍起了,你一碰就折咧!”俞揚高聲道:“折斷了就折斷了,等開春後都鏟了種蔬菜。”小徐抬頭道:“老闆開春後不回美國啦?”蘇哥揚了揚鐵鏟,“不如我現在就鏟了它?”俞揚搖頭笑著,隔一會,又說:“這點積雪,踩踩就化了,不必去掃的。”蘇哥道:“清早常老師出門險些滑倒了呢!”俞揚忍不住嚼舌根道:“他那是睡眠不足,頭腦發昏!”小徐忽然道:“怕是精氣不足,腿腳發軟!”俞揚不服輸道:“要鍛鍊,多鍛鍊。”說罷和樓下二人一齊哈哈大笑起來。關上窗,進衛生間洗漱,見鏡子上貼著張長條狀的紙,字跡拙氣得很,顯然是常周留的,俞揚躬著身端詳,見上書:faqq1“我大不大?”a1請給出運動狀態。q2“想要我再快一點嗎?”a2通常不需要。另外,也不需要再慢一點。q3“感受到我愛你了嗎?”a3請誠實地問q1。……這一夜犯下的罪行如此罄竹難書。俞揚忍俊不禁道:“看來他不喜歡太體貼的伴侶。”作者有話要說:都是玩笑話,真的沒有色|情,是不是?☆、常先生人生的”,仍是一頭霧水。俞揚敲門而入,見他正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