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水水沉思半晌後,便聽見遠遠而來的腳步聲,看來是孟玄澈聽到鍾靈說的訊息後趕了過來。“師傅,你看我說了他還不相信?”鍾靈氣嘟嘟的鬆開被孟玄澈握的手,向彥水水抱怨道。“靈兒,不要鬧了。”孟玄澈面色有些凝重,看向彥水水的目光裡欲言又止,鍾靈的話不會有錯,忽然孟玄澈明白為什麼離開晉江後,公子和少卿都沉默了不少,眼神陰鬱,原來一切的原因就是這個。可他們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呢?是因為知道即將會發生的事情,孟玄澈目光慢慢的落在眼前這張嘟著紅唇的嬌媚容顏上,心中一顫抖,萬般的不捨。明白他眼神中的深意,彥水水無奈的嘆息一聲,原以為他們會是所有人中間最幸福的一對,可誰曾想鍾靈竟然遇到了那樣的遭遇,而如今終於等到了雨過天晴,鍾靈可以放下一切的芥蒂,偏偏又多生了許多的事端。鍾靈依舊沒好氣的瞪著孟玄澈,自己可是好心好意的告訴他這個驚天動地的大訊息,誰知道他聽了不但沒有興奮,而且還慢慢的陰沉下臉色,活像是誰欠了他錢似的。“玄澈,你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嫌這賜婚和親的物件是姓月的和彥大哥,所以你才冷著臉。”嘴裡藏不住,鍾靈氣憤的絞著衣角,大有你敢說是我就滅了你的氣勢。孟玄澈無奈的一笑,走上前去握著鍾靈的手,哀嘆一聲,他所顧及的,單純如她又怎麼會明白呢?眉宇凝結,孟玄澈清幽的嘆息一聲,還是不讓靈兒知道更好,她應該輕鬆快樂的生活,所有未知的煩憂就讓自己一個人來承擔吧。“鍾靈,玄澈生氣不是因為這個,他只是有些芥蒂公子和大哥寧願借酒消愁,卻沒把這件事情告訴玄澈。”察覺到孟玄澈猶豫的神情,彥水水開口為他遮掩道。原來是這樣,恍然大悟一般,鍾靈錯愕的瞪大美麗的雙眼,剛剛的酸楚立刻化為熊熊的怒火,一臉安慰的握緊孟玄澈的手,咬牙切齒的低咒道:“對啊,枉你當他們是兄弟,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還瞞著你,實在是太過分了!”投給彥水水感激的一瞥,孟玄澈動容的凝視著鍾靈憤恨不平的容顏,她雖然心思簡單,卻無處不在為自己考慮,得妻如此,夫復何求?“我們去看看大哥他們吧。”彥水水和孟玄澈會意的一點頭,和鍾靈一前一後的往廂房走去。“暗影,公子他們醉了。”孟玄澈低聲向暗影說了聲,不等他回答便和眾人上了樓梯。拐角裡,暗影失神的目光默默地看著樓上,月光淒涼的照在他的剛毅的臉龐上,光於影的作用下,暗影冷漠的臉色詭異萬分,肅穆中似乎包藏著猶豫,可一切卻又慢慢的澄靜在他幽深的黑瞳裡,歸於平靜。遠遠的就聞見屋子裡散發出來的濃郁酒味,門被推開後,酒氣立刻撲鼻而來,看著靠在牆角月敖和彥少卿,孟玄澈惆悵的低下目光,而見到眼前的情景,彥水水錯綜複雜的眼光也流轉不定的自二人面容上掃過,同樣是俊朗的容顏,連隱匿在面容下哀傷都是一樣的深沉,眉宇緊皺,似乎連醉酒也無法消除心頭的陰雲。“活該醉成這樣!”鍾靈一腳踢開地上的空酒罈,幸災樂禍地看著不醒人世的月敖,居然不把玄澈當成兄弟看!“靈兒。”孟玄澈眼疾手快的抓住鍾靈的胳膊,制止住她欲踢人的動作。“放心了,反正都醉成這樣了,踢他兩腳也不會有感覺,大不了醒了以後,告訴姓月的是他喝醉酒了,自己在桌子板凳上撞的。”有仇不報非女子,難道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鍾靈豈能如此輕易的放過。“好了,靈兒不要鬧了。”孟玄澈無奈的嘆息一聲,隨即吩咐暗影道:“把公子扶上床,我把少卿送回去。”“就這麼放過他們了,唉,大好的機會就這樣沒了!”鍾靈怨天怨地的抱怨著,不甘心的回頭,卻收到暗影冰冷的目光,隨即害怕的聳聳肩膀一溜煙的跑了出去,這個傢伙看起來冷冷的,還是不惹他為妙。彥水水冷眼看著躺在床上的彥少卿,他雪白的長衫此刻已沾染上了就汙,平日裡總是深沉而睿智的眼睛此刻沉沉的閉和著,少了份銳利和冷漠,卻多了份柔和。“餘下的事情我來吧,你帶鍾靈先回去。”明白他們相處的時間也不多了,彥水水對著一旁的孟玄澈說道。目光再一次的看向床上的彥少卿,孟玄澈點了點頭,拉著身旁的鐘靈退了出去。庭院裡,孟玄澈忽然停下了步子,失神的望著夜空,低沉的嗓音悲切的念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睛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一旁的鐘靈困惑的眨巴著眼睛,今天玄澈好像怪怪的,可她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玄澈,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鍾靈一個跨步,擋在了孟玄澈身前,隨即伸出手拽住他的胳膊,鄭重地問道。月光輕柔的照在鍾靈認真的小臉上,靈動的雙眸清晰的映襯著滿天的繁星,漆黑中似乎有無數的光亮閃現,這樣專注而情深的目光讓孟玄澈心動的同時也在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