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咱們是跌下了伏羲崖的深淵,伏羲崖底滿是冰雪,怎麼卻來到了這等黑暗無邊的所在?”這情景實在太過詭異,他一時也猜之不透,輕輕嘆了口氣,凝視著汩汩而流的雪水出神,忽然想起林悉半天都沒說話,握了握她手,問道:“阿悉?”卻不見她回答,轉過頭來,藉著手中微弱的火光,只見林悉秀目流盼,正怔怔地看著自己,不禁啞然笑道:“你這麼看我做什麼?”林悉嘆道:“你不冷冰冰的時候,真是好看。”他莫名一怔:“什……什麼?”林悉凝視著他:“你臉上有血汙,也有黑泥,衣衫也破了,這般狼狽不堪,可你氣度仍是恁般高華。”霄衡聽她言下之意,對自己大為讚美,他從小便知道自己生得甚好,凡見己者無不傾倒,向來不以為奇,但此番言語出自眼前少女之口,他心中卻忍不住歡喜得意,微笑啐道:“胡說!我是男子,好不好看,又有什麼關係?”嘴裡謙遜,心裡卻著實受用,向她點了點頭,微微一笑,眼波流轉,恰若春風怡蕩,瀲灩生輝。林悉臉上莫名一紅,緊緊握著他的手便鬆開了,摸了摸懷裡,掏出一塊雪白的絲帕,湊近前來,將他臉上的血汙、黑泥等盡數擦去,露出本來面目,青鬢長眉,火苗飄搖之中,映出雙眸皎潔如月。霄衡見她如此舉動,一陣侷促,不等她在雪水裡洗乾淨手帕,拉著她道:“好啦,咱們該走啦。”兩人順著羊腸小徑一路走了下去,但不到小徑盡頭,林悉驀地一聲驚呼,指著那畔驚叫道:“霄衡,你看!”小路盡處,一座巨石巍峨而立,極為廣闊笨重,瞧來不下萬斤,偏巧將唯一的出處堵得嚴嚴實實,更無一絲縫隙可尋。林悉奔上前去,按著巨石奮力相推,但恰如蚍蜉撼樹,蚍蜉竭盡平生之力,大樹依舊巍巍佇立,渾然不動分毫。她轉過頭來,洩氣道:“看來咱們都要死在這兒啦。”霄衡緩緩走近,按了按巨石,淡淡道:“目前看來,似乎是這樣。”☆、兩人面對逆天巨石,束手無策,只得暫且在洞裡住了下來。幸好洞內除了兩人之外,尚有不少蟲獸,也不知是生來便居住於此,還是隨著二人一起被堵進來的,都被抓來填入二人五臟廟中。林悉本不擅長烹飪,此處又無柴米油鹽之類,只能仗著霄衡所凝的火光烤食,滋味可想而知。第一次將烤熟的山雞肉遞給霄衡之時,她心裡頗有一陣山雨欲來之感,深恐眼前少年一怒,自己的下場便和手裡雞肉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