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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霄衡的傷勢,心中一跳,忙辭了慕漴,同他快步出來。蕭君圭同了她在廊下走著,語氣不疾不徐:“阿悉,這位慕城主年紀雖輕,卻是個有主意的。”林悉困惑道:“師尊說什麼?”蕭君圭唇邊微帶冷笑:“犧牲一個弱不禁風的妹妹,可以換來穆長恭的支援,這筆生意,豈不是大大划算?阿悉,你也見了慕姑娘對她哥哥痴情的模樣,倘若將她嫁給別人,她必不能久活,但慕漴不會在乎。”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可是師尊,慕漴很喜歡他妹子。”她想不通一件事,慕漴對其妹大有情意,怎能捨得讓她作為權勢角逐的犧牲品?蕭君圭語氣十分過來人,一臉的看得開:“慕城主既已決意犧牲她,便再也不會將她的生死放在心上。”師尊看人,眼光一向毒辣,三言兩語,說得明白。一路迴轉屋子,她心情頗鬱郁。從來只道世間痴情女兒薄情郎,南曠微如此,慕漴亦如此。進了房,卻忍不住笑如花綻。房內趙伯雍正扶著白衣人喝水,正是霄衡醒了。她快步奔到床前:“你……醒啦?”少年蒼白著一張臉,緩緩點了點頭:“多謝你救我回來。”林悉聽他聲音低沉,顯是重傷無力之故,眼圈一紅,柔聲道:“是我師父救了咱們。”霄衡微笑道:“多謝蕭前輩。”蕭君圭不緊不慢地踱了過來:“你救了我們家阿悉,實在叫老……老夫歡喜,全天下的少年,你最受老夫的青睞。”他一向自稱“老子”,但面對清雅絕俗如霄衡者,這句俗語便難以出口,此刻硬生生將“老子”改口成“老夫”,辛苦之極,接下來的話便說得結結巴巴,心下不禁懊惱,想自己何等瀟灑,怎可在這少年面前出乖露醜?正待再說兩句話挽回顏面來,不料“我們家阿悉”一把將他推開,口氣裡帶點兒抱怨:“霄衡剛醒,你別勞了他的心神。”堂堂的太華師尊悲憤而哀痛地坐在一旁,眼睜睜瞧著自家女孩兒一路殷切地陪著師叔,視師父如無物。是夜,林悉倒在床上,翻來覆去,卻難以入眠,床腳處小狴鼾聲四起,已睡得沒心沒肺。她想起霄衡,心下又是一陣說不出的難過:“我怎配讓他為我犧牲良多?”念及此處,驀然一陣衝動,只想見到他,從床上一躍而起,悄悄開啟門扉,孰料霄衡並未在屋子中,趙伯雍斜倚著一個枕頭,大咧咧地躺在床上,同周公雅會得正高興。她一怔之下,心念飛轉:“他去哪兒了?”躍上房來,四處張望,遠遠看到那人獨立在當日的桃花深處,衣白似雪,隨風起舞,一時之間,分不清他和明月,孰明孰暗,孰遠孰近。她望見他的背影,鬆了一口氣,見他抬頭望月,身影孤絕。她自信輕功了得,落地無聲,有心要嚇一嚇他,但尚在十數丈之外,他的聲音已遙遙傳來:“阿悉。”林悉含笑走近:“你傷勢尚未痊癒,怎麼獨自出來?”他道:“無礙。”言語比之初逢時,簡短了十倍,語氣更是平淡得如一湖靜水,叫她有些詫異:“你……怎麼了?不高興麼?”澄澈月光下的少年男子宛如一尊雕塑,神色沉寂,良久卻無半點言語。她搭著訕:“有件事不知道你曉不曉得,慕漴要將他妹妹嫁給穆長恭呢。”霄衡微一沉吟,目光中閃過不忍的神色:“慕公子年少而有決絕心腸,肯將最珍愛之人拱手相送,假以時日,未必不是另一個穆長恭,只是可惜了慕姑娘。”師叔同師尊眼光一般毒辣。林悉搖頭:“不,慕漴真正愛的不過是他自己罷了。”說到這兒,忍不住心生促狹:“就像換做是你,怎會將我拱手讓人?”霄衡啞口無言,又見她試探著挽住自己的手臂,忍不住道:“站好,別亂動!”林悉抬起頭來,奇道:“為什麼?”霄衡聞言一愕,欲言又止,卻感覺到她又向身上靠近了幾分,剎那之間,心跳如雷,生平那些驚險萬分的惡戰,與此刻相比,直是如同細雨般輕柔寧靜。他深吸了幾口氣,強行鎮定下來,伸臂推開了她,終於帶了三分惱意:“你……你當真不知?我……我是男子,男女有別,你這般對我拉拉扯扯,成何體統?”林悉強忍笑意,一臉茫然:“好師叔,你說什麼呀?我年紀小,什麼也不懂的,你別把我教壞了。”霄衡見她居然這麼說,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心下頗為無奈,拂袖坐下,對著一樹繁花,默然不語。林悉笑吟吟地坐在他身邊,托腮笑道:“好霄衡,是不是?”霄衡哼了一聲,蹙眉道:“不是!”她秀眉一擰:“好啊,那我先把你霸王硬上弓了再說。”霄衡聞言愕然,驀地回過神來,羞惱交加,拂袖道:“你敢無禮?”林悉身為太華山一霸,膽子自小練起,著實驚人,聞言不由分說,猛地將他一推,撲在他身上,將他緊緊按倒,嘻嘻笑道:“我怎麼不敢對你無禮啦?哼,你服不服?”霄衡出其不意,被她猛然撲倒,欲待伸手推開她,又不知如何下手,窘迫之極,悶聲道:“起來!”林悉見他臉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