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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悉愣了愣,抬起頭來,很無辜地望向聲音所發之處。正看見她師叔居高臨下地看向她,那雙眼眸如初見時一般無二的明亮,卻又深不見底,彷彿秋水寒潭,裡面泛著幽幽淡淡的光,如今這雙眼裡微微帶著笑意,波光盪漾,很有些千斛明珠覺未多的看頭。☆、她怔了一瞬,慢騰騰地從草叢裡爬將起來,撫了撫額,神情茫然:“這是哪兒啊?”迷茫地看了看霄衡,遲疑道:“啊,是你啊,師叔。”更迷茫地望了望他身後趕過來的水容遙,聲音拖得長長的:“啊,水姑娘,哦,你和師叔在這兒賞月啊?呵呵,呵呵,我晚上夢遊,若是打攪了你們的興致,真是抱歉了哈。”這一套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她在心裡暗暗讚了自己一句,最近演技見長,向黑白無常無邪地一笑,便準備開溜。哪知山外有山,師侄豈能鬥得過師叔,霄衡一把將她急箭一般向外發射的身子拉了回來,一臉藹然:“阿悉,夜裡出來,露寒霜重,怎麼也不多加一件衣裳?”很自然地脫下外袍,披在她身上。林悉抖了一抖,給她披上外袍的霄衡動作非常自然,眼神溫柔又專注,她覺得,此時此刻她才是正在夢遊。水容遙木然而立,好半晌,方才不敢置信地問:“霄衡,你到底喜歡這丫頭什麼?”霄衡思忖良久,方才冷靜地,淡然地道:“大約是因為,我比較喜歡她會夢遊吧……”林悉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對著目光復雜的水容遙“嘿嘿”“呵呵”地一陣笑,直到頭上捱了一個爆慄,方才停下這一通傻笑。霄衡取下她頭上不知何時蹭上的一片草葉,輕柔道:“以後別這麼孩子氣啦,都是要嫁人的年紀了。”林悉直挺挺地摔了下去。霄衡一心要掐斷水容遙的思慕,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林悉一把抱起來,她一聲尖叫還未出口,耳邊聽到他傳音道:“配合師叔。”他倘若說的是“配合我”之類,她多半不肯幫忙,但一句“師叔”,立刻讓她想起尊師重道的古訓,只好配合地在他懷裡裝死。但躺在霄衡懷裡,不由得她不緊張,裝暈迷的時候,平素引以為豪的演技也顯得有些浮誇,都被水容遙收入眼底。霄衡對她的演技顯然也很不滿意,勉強把她抱入小酒館,便道:“你是怎麼了?我記得你演技一向不錯,比武功強出許多。”林悉顫抖著從他懷裡掙扎出來,站在地上覺得整個腦袋都在發暈,眼見他伸手來扶,臉上騰地一紅,急忙道:“不,不用。”一溜煙地跑了。後半夜被水容遙封住全身經脈,提起帶走的時候,她覺得一點都不冤。至於罪魁禍首,哼,看他如何向她師尊、師兄交代,如何向她家小狴交代。水容遙的武功果然比她高出許多,溜進她客房之時,她毫無察覺,頃刻間便被封住了周身經脈,手足俱軟,沒半點反抗餘地。水容遙並未理會床上睡得香甜的穿越女,一把提了林悉,越窗而出。她似乎怕被霄衡等人發覺,躡足悄然走出數里,方才一路飛奔。在她心裡,林悉是她情敵,情敵的待遇自然不會很好,林悉一路上在無數石頭上擦擦碰碰,掛了許多彩,偏又動彈不得,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底的鬱悶越積越深,恨不能霄衡就在面前,先給上他兩個大耳刮子,再說其它。黑暗之中她也不知水容遙奔向了何處,最後只覺得她越奔越高,似乎是來到一座高山之上,終於停了下來,隨手將林悉扔在地下。林悉痛得全身骨頭都散了架,這一撞好巧不巧,撞開了她的啞穴,齜牙咧嘴道:“我說,水姑娘,我又沒得罪你,你幹嘛這麼對我?”水容遙哼了一聲,找了塊乾淨的大石坐下,也不答話,腰間彎刀在月光折射下,散發出幽幽冷光。林悉斟酌了許久,見她始終不曾先開口說話,和藹地道:“水姐姐,我……”忽見她眸光一冷,於是更和藹地道:“額,水妹妹?”水容遙悶聲道:“我比你大。”林悉斟酌道:“唔,我叫你水姐姐,好麼?”水容遙白了她一眼,聲音更沉悶了:“你叫我水姑娘就成,我沒妹子。”林悉幾次三番遭她嫌棄,不禁尷尬,但命懸她手,只得小心翼翼地笑道:“水姑娘,你要冷靜一點,我師……師叔……”她為難了許久,方才違心道:“我師叔他這個人性格活潑開朗,又比較喜歡開玩笑,只不過是拿我來和你開個玩笑罷了,你可別生氣,依我看來,我師叔他,嗯,其實還蠻喜歡你的啊。”她費力說完這番話,饒是臉皮之厚,素來賽過城牆,也不禁臉上一熱,暗道:“保命要緊,節操本是身外之物,要與不要,沒什麼關係。”水容遙對她這番話顯然並不相信,悽然一笑,抬頭望著天上的皓月,低聲道:“我出生在世家大族,又是家中的獨女,一直被父母視為掌上明珠。從小爹孃就請了各門各派的名家來教我武功,也教我琴棋書畫,那些師父總是誇我天資極高,幾十年也見不到水容遙輕嘆一聲,低聲道:“從前我總是看不起那些喜歡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