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榮依舊笑笑不語,方家三姐也只當她女兒家羞澀,她這位妹妹平素大膽冷靜又聰明得不像話,難得有像個‘害羞’的時候。“你這耳環還沒戴上呢,我給你選選。”方宜容伸手要去首飾盒裡挑時,目光卻瞥到了臺上的報紙,奇道,“你又在看這些新聞,外面為這事都鬧翻天了,說那位要當的不是總統,是皇帝呢。宣誠和爸也在說這事,說得我腦子疼,媽還罵了他們一句,說今天是你的生日,有什麼公事帶回家談什麼。”方宜容口中的‘宣誠’是她的丈夫顧宣誠,是位外交官,和方宜容夫妻恩愛,結婚這些年都沒紅過臉。“這些家國大事還不用我們擔心呢。”方宜容話中流露出了她的天真不知事,即便長了錦榮幾歲,她也是驕養長大的千金小姐,出嫁前後都是被人呵護疼愛,對世事的不屑也不足為奇。錦榮笑了笑,拿過報紙折起隨意地收進了下面的櫃子裡,“我也就看看而已,閒得發慌而已。”“你還閒。”方宜容嗔怪了一聲,“我可聽懷雲,允嵐他們說了,打牌騎馬沒一個能比得過你,他們都不敢和你一起玩。”方宜容在首飾盒裡從翡翠耳環挑到珍珠耳環,嘴裡還道,“你啊,從小到大都這樣,學什麼都快,都輕而易舉就能把別人甩到後邊去,以後要是碰了壁怎麼辦?”當然,她話裡是這麼說,卻也不相信他們這樣的人家能吃什麼苦。就是嫁人,有喬外公在,還是由著錦榮喜歡誰,過什麼樣的生活。“就這個吧。”方宜容取出了一對圓潤光潔的珍珠耳環,笑道,“媽給你準備了一條金色珍珠的項鍊,配這個正好。”“三姐給我帶上吧。”錦榮溫柔笑道。“好。”方宜容用心地給她戴上了耳環,鏡子裡戴著珍珠耳環的少女,穿著蕾絲白色百褶長裙,年輕而明麗。“生日快樂,錦榮。”方家最受寵愛的九小姐生日宴,來的客人也不少,有政府裡和方父方家哥哥交好的官員,也有相熟的社會名流名媛。好在方家公館非常寬敞,又有五六十個僕人,專門的西餐中餐甜點師傅,足夠招待前來的客人。這些人裡大多方錦榮都不認識,除了少數方家的叔伯嬸姨,還有同輩人,方錦榮和她的哥哥姐姐不一樣,她沒有去類似崇德,聖瑪利亞之類的貴族女子學校上學,而且拜託父親請來了家庭教師教導,剛開始別人還以為方九小姐學得不好,所以方先生請人在家中教導。但沒過多久就被打臉了,方九小姐的鋼琴和畫畫甚至得到了瑪利亞大教堂神父的誇獎,甚至說願意推薦她去歐洲進修,可惜方九小姐並無此意,方家人也不強求,在他們看來,這些不過是娛樂消遣的東西,女兒有才華讓他們驕傲,浪費與否也沒關係。也因為錦榮沒有去上學,所以宴會上並沒有她的什麼同學,頂多平時由經過哥哥姐姐們介紹的朋友,現在大多也是他們的男伴或女伴。雖然經常換來換去,這個時代的貴族男女似乎並不在意這點,一切只為了享受。方錦榮覺得無趣,但也乖乖地站在方太太身邊,任她誇耀。宴會里到處觥籌交錯,互相攀談,淑女紳士打情罵俏。任外面戰火紛飛,國將不國,這裡依舊是歌舞昇平,飲酒作樂。她不認識這裡的大多數人,而很多人也是 鐵血金粉夜色中,方公館一片沉靜,誰也沒有發現方九小姐靜悄悄地離開了,而且不再回來。錦榮只留了一封信,“我要去做我想做的事了,從此再無方九小姐。”不管方家人發現她不見還有看到這封信時是否會亂成一團糟,錦榮已經踏上了前往南方的路。南方的沙城有兩大匪幫,赫赫有名,連一些軍閥都不敢招惹,但他們沒擴張勢力的重要原因在於兩大匪幫結怨多年,不相上下。但忽然有一日,這兩大匪幫居然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聯合在了一起成為新的匪幫,有人傳聞說,是一個年輕人單挑了兩大幫,而且全都贏了,結果當上了新匪幫的幫主。錦榮聽到這則傳言時,不禁笑了,這也太看得起她了,她方錦榮是人,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同時打倒各有七八百人的匪幫呢。真相其實是這樣的,錦榮來到沙城後,聽說了這兩大匪幫的仇怨,還湊巧發現了兩位幫主的弟弟妹妹相互愛慕,心生一計,找上了兩位幫主說了幾句話,在用那對小戀人的事設局,弄出了個慘烈的結果讓兩大幫化解仇怨,順便控制了兩大幫派,最後人沒死,但那兩位幫主也心服口服,畢竟錦榮打他們兩個還是綽綽有餘的。簡單來說是打一棒子給個胡蘿蔔,說著簡單做起來其實也不容易,好在短時間內收服了這兩大幫派,她要是再晚點動手,恐怕他們已經被沙城附近聯合起來的軍閥給吞了,要知道軍閥早就看他們不爽了。這也是兩大匪幫所有人會真正歸順於錦榮的原因。土匪嘛,古代稱之為綠林好漢,錦榮上輩子打過不少交道,這回和他們相處起來也容易多了,雖然大多不識字,做事也憑著一股子血性,但也正好為錦榮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