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負隅頑抗的死士根本沒有再糾纏下去的必要,他們也知道,一旦保護的目標死了,死士也不會活下去。……侍衛還就近在醫館旁邊買下一處宅子,方便公主養傷,就在這幾日裡,武成帶回了訊息,趙國亡了,逃出來的畢竟是少數,大多被闖入的秦兵殺死在了宮裡,聽說連垂髫幼童也沒有躲過,無一存活。宗廟宮殿皆被燒燬,國土被併入秦國。所以說,她這次是穿成亡國公主了,錦榮還來不及品味一下心情,就見武成和其他侍衛的目光都注視著自己,似乎把自己當成了最後的希望。不等錦榮,就見他們齊刷刷地跪下,“我等願用性命助公主復國。”哪怕換成另一個人,比如公子升,他們也會這樣做的,錦榮知道但想了想,還是點頭說了一聲,“好。”不是錦榮這麼快就有這個想法了,只是她知道,要想讓失去所有的人活下去,就得給人一個目標。……待錦榮養好傷後,清點了一下部屬和財產,共忠心耿耿的侍衛一十三人,別以為人很多,剛出逃時是帶了近五十個死士,其中大半都和公子升一樣死在了追殺的秦兵手中。至於錢財,倒有不少易於出手的金銀,這個時代普通人家三四輩子也花不完。但真想做什麼事就有些捉襟見肘了,加上她才十四個人,還定了一個復國的目標,錦榮也覺得有些荒唐。錦榮又笑了,這世上很多事開始時大多很荒唐,讓人意想不到。臨城雖平安,卻不適合久留,錦榮讓武成畫出一張大致的天下地圖,主要有秦,楚,魏三個大國,趙國也曾是大國之一,如今被滅,不復存焉,還有就是一些小國,比如臨城所屬的衛國。小國生存於夾縫間,各有依附,衛國看著雖小,但也平靜不了多少,無論是剛亡趙的秦,還是楚和魏,想要一統天下,吞併他國的野心都不小。錦榮說要走,其他人自然聽令,武成問道,“公子,我們去哪裡?”此時錦榮換了一身少年裝束,方便她騎馬趕路,也讓武成他們改了稱呼,如今已不適合再叫公主了。她微微一笑,“去秦國宛澤。”誰會想到,趙國王室的唯一血脈會將日後隱姓之處選在有滅國之仇的秦國。錦榮當然沒有那個臥薪嚐膽日夜不忘國仇家恨的意願,不過是經過再三考慮,認為這個地方最合適而已。這個時代的尊卑等級似乎都印進了骨子裡,尤其是對死士而言,連一個年紀不過十歲的小姑娘的話他們都言聽計從,不敢違命,又怎會提出質疑呢。宛澤多山野,說的好聽是桃源之鄉,但不比國都繁華,且人少地荒,何況避不了賦稅,錦榮等人一來,就按著她的吩咐,買下了大片的土地。在處理好落戶以及和當地官吏打交道的事後,以失孤的衛國小貴族攜護主的僕從名義在宛澤定居下來。無論她想要做什麼,在亂世中建立保護自己的勢力都是必要的,沉思良久後,錦榮提筆在這個時代比紙使用的更多的白色絹布上,寫下了一個‘墨’字。 亡國公主篇呈盆地形山勢中的大片空地上,有百來個劍客,或站著休息,或在對練劍招,其中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望向場上對劍的兩人。招式凌厲,刺向的都是要害,讓旁觀的人都連一口氣不敢松。你攻我退之間,青色布衣的年輕劍客很快落敗下來,劍也被擊落了,臉上一片驚惶失落。而擊敗他的是個儀容秀麗,即便只是用髮帶簡單束髮也不掩其氣度的‘少年’,看上去年紀比劍客還要小上幾歲,衣著與其他人也無分別,只是冷淡道,“舉劍。”年輕劍客收起了方才的失落,鄭重道,“是,公子。”之後依舊未能從‘少年’手上討到什麼便宜,反而更加狼狽,布衣上滿是沾的灰塵,和滲出的汗水,年輕劍客的目光卻越發堅毅,旁觀的劍客沒有絲毫對被壓著打的一方的奚落嘲諷,而是認真的觀看每一劍的攻勢,哪怕有些快得看不清的,也努力捕捉著劍法的影子。甚至心有明悟,在劍招對練之中也獲益最多的,莫過於身處在對練中的年輕劍客。‘少年’也是意在指點,而不是故意欺凌。不過放在她身上,的確算是欺凌弱小了,此少年非真少年,而是虛歲十九的錦榮。待錦榮收劍後,結束短暫的練劍後,年輕劍客拱手行禮道,“多謝公子指點。”錦榮目光掃向周圍,其他人低頭一行禮後,也各自繼續對練劍招,雖是尊敬感激,但他們也做不出對公子的親近亦或說是冒犯之舉。這是時代的特徵,錦榮也沒有特意去改變。來到宛澤已有八年了,從村莊到莊園,再到佔地千百畝的塢堡,也費了錦榮不少心力,但想在這亂世中生存,乃至有一席之地,這些付出也是應當的。這個世界沒有修煉的契機,她又頂了姬錦榮的身份,也就只好暫時這麼走下去了。錦榮想建立一個即便壯大也不會惹人忌憚的勢力,這個組織就叫做‘墨門’。和她某一世印象中掀起風雲而這個時代未曾出現過的勢力有些相似,但又大為不同。做什麼都少不了錢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