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黑衣人一反常態,不再為難婦人,反倒是一股腦朝華裳攻來。華裳提溜著手中人的雙臂,將那人當作盾牌和武器甩來甩去。剩下的黑衣人忙收起劍,似乎怕傷到了華裳手中人。正在這時,遠處突然又奔來一行黑衣人,那些人躍過華裳剛剛躍過的山谷,急急追來。華裳眯起眼睛,湊到黑衣人耳邊道:“滾吧。”她鬆開手,一腳踹在了黑衣人的屁股上,將黑衣人踹到了他同夥的隊伍裡。黑衣人在空中一個翻身,穩穩立住,他眼中噴射著怒火,卻伸手攔住了想要再上前的同夥。“走。”沉沉地吐出一個字,那個黑衣人快速離開。華裳伸手一勾,拽住了想要偷偷溜走婦人的衣襬。婦人一僵,接著用瑟瑟發抖的聲音道:“多、多謝恩公。”華裳沒臉沒皮道:“美人是要好好謝我。”婦人焦急地望了一眼第二波黑衣人來的方向:“恩公,我們還是快些離開吧。”“哎,慌什麼。”華裳的手去勾她的頭巾,口中道:“怕我保護不了你嗎?”眼看黑衣人馬上就要來到,婦人越發慌張了。“你看,怎麼有這麼多人來殺你?你身上究竟懷著什麼秘密呢?”婦人的焦急神色驟然褪去,她抬頭,頭巾被勾開,青絲滑落遮掩了大半面龐。“原來你已經懷疑了,不過,第二波黑衣人可不是我帶來的,他們是衝著你……”話說到關鍵處,婦人突然揚手,一大片□□便朝華裳兜頭灑下。幸好,華裳一直警惕著她發難,見她手動,就突然朝旁邊躥了一步,婦人手中的□□一點沒浪費,全都撒給了第二波黑衣人。趁著華裳躲開,婦人猛然跳下山谷。華裳下意識伸手,卻是來不及了。然而,就在婦人掉到一半時,她的袖子突然一抖,射出一道金剛爪,將自己牢牢地嵌在山壁上,如此二三,她已經毫無損傷地踏上了山谷地面,沿著山谷逃走了。華裳抱著胳膊笑:“原來深藏不露嗎?”身後一把劍突然襲來,華裳頭也沒回,長腿一掃,便將那個黑衣人掃到了山谷下面。黑衣人發出一聲慘叫,一頭掉進了谷中河水中。華裳在岸邊猛地一踩,再次躍過了這處稍微寬闊的山谷,只在山石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華裳朝無計可施的黑衣人們招了招手,笑道:“豎子,我能飛過來,你們能嗎?”“回去跟派你們來的人好好說說,想要對付我華裳等下輩子吧!”“哎喲,”她歪歪頭,嘲諷一笑,“能派來你們這些蠢蛋,那人可見也是個沒頭腦的,下輩子恐怕也沒可能嘍。”留下一句嘲諷,她便瀟灑地拍拍屁股離開。走在路上,華裳一直緊攥的手才鬆開,她的掌心躺著一枚狼牙掛墜,拴著牛皮掛墜的繩子似被什麼鋒利的武器割斷,這個掛墜的主人才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貼身之物被旁人奪了去。華裳眯著眼睛打量了片刻,隨即冷笑:“膽子挺大啊,敢跑到老子的地盤上。”她收起掛墜,加快了上山的腳步。沒過多久,她就踩倒一片野草,從林中躥了出來,眼前是一座寺門大開的小寺。寺門和寺門前的臺階上佈滿了茵綠的青苔。華裳拍了拍衣袍,撣掉上面沾著的落葉、草杆,大步邁進了寺廟中。大殿前安安靜靜,空無一人。華裳探頭望了望,發現了角落裡一個正背對著她掃地的和尚,說是和尚又不像,因為他還留著頭髮,只是那頭髮明顯是剪了再長的,堪堪到後背心處,比一般人的青絲短了些。那人三千青絲流瀉,未綰未束,就這樣披散在身後,青絲中間或夾雜著幾縷白髮,這樣黑白交錯地散在僧衣上,竟有種滄桑歲月、一眼萬年的味道華裳恰好站在“非禮勿視”的角度,擦過鵝黃寺牆的陽光將他單薄的僧衣照得宛如透明,朦朧的灰色僧衣中一具熱氣蓬勃的肉體隱約可見。他雙手握著掃把輕輕一揮,掃帚“唰”的一聲掃過地面,他邁開腿,後退一步,被風拂來的僧衣緊緊地貼在他的後背上,勾勒出他精瘦的腰肢和修長的雙腿。華裳隱隱覺得此人熟悉,又自嘲的笑了笑。許是她對那人印象太深刻了,以至於見了哪個和尚都以為是他。她態度友好道:“打擾了。”那人停下掃地的動作,頓了頓,才慢慢轉過身。他的腰在一束天光上轉過,帶著佛珠的手抬起,朝她施了一禮,隨著他低頭行禮的動作,青絲中一抹金光一閃即沒。“阿彌陀佛,請問施主何求?”這熟悉的身段,熟悉的聲音……華裳撓了撓臉頰,笑嘻嘻道:“你該不會是……應汲吧?”他溫聲抬起頭,一如既往的俊秀的臉龐,一如兩年前兩人剛剛成婚時的模樣,就好像時光未曾改變過什麼,然而,他花白了一半的頭髮還是證明了有什麼確實改變了。他重新低下頭,低聲道:“貧僧法號慧斷。”華裳“哦”了一聲:“還挺好聽的。”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對這位第一任夫君心存不滿,誰料,見到了,心也沒什麼波瀾,可見時間是最好的靈藥。再說了,她還能拿他怎麼辦?都不夠她一拳打的。華裳沒覺尷尬後,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