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上前幾步,將手壓在華裳的肩膀上,“你現在內火太盛,來學我深呼吸,咱們消消氣再說話吧。”華裳深吸了一口氣,握緊刀鞘,“不行,我還是氣得很。”“哦,這樣啊。”魏玄若有所思望向另一邊的門口。這時,應如是剛好從前門走來,他摸了摸自己溼漉漉的光頭,無奈道:“雨越下越大了。”“剛好。”魏玄指向門口,“一切都是他的主意,與我無關,好了,你去撒氣吧,只要記得留下一口氣就好了。”“哎?什麼?”應如是抓著自己的禿腦袋,一臉懵逼。華裳轉向應如是,長刀已出鞘。“喂!你這就信了嗎?”應如是用雨傘擋在胸前,“他一向看我不過眼,你怎麼能信他的話?”“而且,他在背地裡還做了不少好事情,你忘了他勾搭你的時候,說我的壞話了嗎?”華裳轉向魏玄。魏玄忙跑到青銅樹枝燭臺後,抓著青銅樹枝探著頭說:“我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你看看他做的事情,你還能信他?”應如是垂下眉眼,頗有一種楚楚可憐的味道,“我都已經自作自受了,難道悔過的機會也不給貧僧嗎?”華裳冷笑一聲,身子一旋,長刀掠過。應如是半個身子都藏進了傘裡。魏玄閉上眼睛,緊緊握著青銅樹枝。良久,傳來“呵”的一聲。“我逗你們兩個玩兒呢,都睜開眼吧。”“叮”的一聲,刀柄磕上了刀鞘。魏玄小心翼翼睜開眼。應如是慢慢挪開了傘。華裳已然坐到一旁,她笑道:“你們兩個可真是一模一樣的膽小。”魏玄和應如是對視一眼。應如是:“這隻能說你喜歡的人從未變過,若不然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都喜歡上了一個人的不同身份。”華裳皺緊眉:“說清楚。”魏玄捋了捋拂塵,“他的意思是,我們,當然,不僅僅是我們兩個,其實都是……”“咚咚。”門又被敲響。“是陛下嗎?”華裳作勢起身。魏玄的動作更快,他已經走到門邊,低聲問:“誰?”一個清冷的聲音伴隨著冰冷溼氣一同傳進來。“楚江仙。”“這!”華裳差點跳起來。應如是按著她的肩膀又將她重新按了下去。他笑容溫和,“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你已經合離的夫君而已,他難道與我們有什麼不同嗎?”“啊,對,是有不同,畢竟你對他頗為寵愛,都與他有了肌膚之親。”他蹲下身子,湊近她的耳朵:“厚此薄彼的阿裳,真令人傷心。”華裳輕笑一聲,“這也不能怨我啊,誰讓你們一個當了和尚,一個當了道士,也不給我自薦枕蓆的機會啊。”應如是和魏玄同時幽怨地瞥向她,很快又轉開了目光。魏玄拉開門,門外是一把純白的傘和淡藍色的長衫,那極淡的顏色似乎要在雨霧中化開。傘面慢慢移開,楚江仙抬頭看向屋內。屋外菸雨朦朧,屋內陰暗溼冷,雖然沒有琴,也沒有美景,不過這一幕還是讓華裳想起了兩人初見的情形。楚江仙快步走進屋內,溼漉漉的傘也隨意塞進了門口的魏玄手中。魏玄抱怨:“你把我當成你家下人了嗎?”他抖了抖傘面上的水珠,將這把傘放在一旁。楚江仙來到華裳面前,卻被一隻帶著佛珠的手攬下來了。“這位檀越,不得無禮。”楚江仙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沒有多停留一刻便又放在了她的身上。“抱歉,是我的錯。”他伏低身子,要在她身旁的墊子上坐下。一隻腳突然伸出,將那個墊子踹飛了。楚江仙一臉冷漠,眸裡含冰。應如是笑容溫和:“抱歉,一時腳滑了。”楚江仙想要走向華裳另一旁坐下。應如是又搶先一步,一屁股佔據了座位。楚江仙繃緊下頜,聲音越發沉了,“修佛之人也可這麼爭風吃醋嗎?”“哎?貧僧有嗎?”應如是笑容無辜,“貧僧只是累了,想要坐一坐而已。”楚江仙瞄了一眼華裳,眼神水水,有種可憐兮兮的味道。他很快又別開頭,一臉冷淡地準備將原本踹飛的墊子撿回來。魏玄卻抱著地上的墊子麻溜兒跑了過來,盤著腿,在她另一側落座了。楚江仙繃直身體,攥緊拳頭,默不作聲地打量著應如是和魏玄。魏玄笑道:“在普通人家,你這個後進門的也該懂些禮數,怎麼好跟我們這些先進門的哥哥爭搶座位?”應如是盈盈一笑:“是啊,仙才楚江仙難道連這個也不懂?”魏玄介面:“這也難怪,畢竟宋師很看重你,聽說你最近也官運亨通啊。”應如是:“呵呵,可喜可賀。”魏玄:“可喜可賀。”楚江仙一雙眼睛冰冷的嚇人,他冷笑一聲,“你們兩個又算什麼?僧不僧,道不道,跑到這裡拈酸吃醋來。還說什麼普通人家,若是普通人家,你們兩位也不過是黃臉婆,下堂妻!”哇哦!華裳一臉讚歎地看著舌戰二人的楚江仙。果然,文人的嘴皮子沒有一個是不利索的。該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嗎?楚江仙一出現,應如何和魏玄立刻就握手言和了。聽著三人你來我往唇槍舌劍,華裳默默衝出了寶刀,“哆”的一聲捅進了地面。三人同時閉嘴。華裳微笑著環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