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著臉,抬頭盯著王問之,“楚大人,王太師毆打朝廷命官,這賬要如何算啊?”楚江仙的雙眸中似乎漂浮著浮冰,他冷笑一聲:“本官什麼也沒看見。”原本還看熱鬧的眾人發現事情鬧大了,可又不敢上去勸,只恨自己幹嘛非要去看熱鬧啊,這幾個老男人為了一個死了的女人打來打去,一不小心殃及他們了可怎麼辦啊?宋玉清大笑:“好,好一個沒看見,可是本官臉上的傷呢?該不會楚大人還說沒有看見吧?”“哦。”楚江仙板著一張“絕對不會徇私”的臉道:“下官只看見宋大人你不小心摔了一跤,至於這傷,應該是你自己摔的吧?”“方才太過會亂,下官還未看清,要不,你們二人再表演一邊,好讓下官仔細分辨分辨?”王問之和宋玉清同時看向楚江仙。真沒想到你這個濃眉大眼兒的楚江仙也開始蔫壞兒了。楚江仙神色不變,處之泰然。宋玉清輕笑一聲,“看來她是真死了,你們全瘋了,全瘋了!哈!孟離經呢?魏玄呢?還有陛下呢?為何她死了,他們還不出現?”王問之沉下臉:“來人啊,把宋玉清拖走,他瘋了。”“瘋了?哈,王問之,究竟是誰瘋了啊!”宋玉清扶著棺材慢慢站起,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尖叫。“這……這……”一個冷漠沙啞的聲音響起:“尖叫什麼,我的名字剛剛不是已經告訴給你了嗎?”“這……這個……”“說啊,不說就把你的舌頭拔下來。”管家聲音發顫:“阿……阿史那羅護前來弔唁。”在場眾人同時一驚。他?他怎麼來了?作者有話要說:這修羅場真夠味兒~☆、阿史那羅護前來弔唁,這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是吧!眾人的目光都探向門口。一身紅衣的阿史那羅護出現在門口。他長髮披散,鬍子拉碴,形容枯槁,那雙眼睛卻熬的又紅又亮,他一步步靠近,光是氣勢就逼得人頭皮發麻。王問之和楚江仙眼皮同時一跳。宋玉清扶著棺材,用手背抵著臉頰被揍紅腫的地方,低下頭,一語不發。王問之上前一步,指著阿史那羅護道:“這是突厥狼王可汗的親弟,阿史那羅護,朝廷欽犯,前些日子剛從牢獄中逃脫,來人,拿下他!”那幾個看熱鬧的出身貴族的將軍彼此看了看,竟然又往後站了站。有人開口道:“那麼厲害,王太師先請!”“是啊,王太師,您去拿了他吧!”王問之狠狠皺眉。這些素位屍餐的老東西!看熱鬧衝到最前面,真有事情卻一個個跑的比誰都快!“哈——哈哈——”宋玉清刺耳的笑聲迴盪在整個靈堂。他身子倚在棺材上,右手捂著嘴,笑得前仰後合,笑得嘲諷又悲涼。“王問之,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們世家!”“大膽!”“過分!”“宋玉清,你一個寒門出身的官吏即便身處高位也更應該謹言慎行。”看熱鬧的人又將矛頭指向了宋玉清。王問之看了看那些“欺軟怕硬”的老東西,又望著無人搭理的阿史那羅護,內心突然湧起一股無法言說的淒涼。果然,屬於陛下的時代終究要過去,這些老傢伙都該入土了。一介文臣,身子又常年患病的王問之站出來,擋在了阿史那羅護的面前。阿史那羅護抬起頭,目光兇狠又野蠻,就像是曠野上餓了好久的野狼。王問之脊背筆直,在他的威勢下沒有退後一步。他一身風骨,冷淡道:“你當真以為華裳死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對付你了嗎?”阿史那羅護冷笑:“是,我就是這樣想著的,除了華裳,你們大周的都是一群廢物而已。”原本說指責宋玉清的那幾個老傢伙此時卻都鴉雀無聲了。阿史那羅護:“華裳真的死了嗎?”王問之:“是,她死了。”“呵!”阿史那羅護猛地一掀大紅袍子,露出裡面腰間別的一把彎刀。王問之瞳孔一縮。身後的大臣貴族們發出大叫聲。阿史那羅護咬牙,惡狠狠瞪了他們一眼,“閉嘴!”他們竟然比面對自己爹還要聽話。王問之神情未變,心情卻更加悲哀了。怕死的人一向不少,可在面對外敵之時,他們這些領著厚祿者還往後縮,那可真是國家的悲劇。也許人在面對危險的時候,思緒會格外清醒。王問之平靜地看著阿史那羅護,看著他那張與阿史那葉嘉一模一樣的臉,冷淡問他:“你來此到底是要做什麼?難道就是要讓華裳死也不安寧嗎?”“是,我就是讓她死也不安寧!”阿史那羅護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誰讓她殺死了可汗,誰讓她沒有死在我們兄弟兩個手裡,卻窩囊地死在了這裡。”“我偏要讓這個蠢貨不得安寧!”“你說什麼!”眾人只見一個小廝突然從人群中鑽出,手裡還拿著一把長刀,長刀外表毫無裝飾,古樸極了。他慢慢抽出長刀,刀身寒白。阿史那羅護瞳孔緊縮,這把刀是屬於華裳的。他厲聲喝道:“拿來!”小廝擋在華裳棺材面前,“我絕不允許你褻瀆將軍,用我的命。”“沒錯!”楚江仙上前一步擋在華裳棺材前。他們與阿史那羅護對峙著。阿史那羅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