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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後,是你自己嚴肅果斷地提出合離,我還勸過你,既然大錯已然鑄成,不如將錯就錯,慢慢籌謀,也許阿兄的子嗣可以同時繼承魏家和華家,可你呢?你就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非要合離,言說自己瞭解冠軍侯不多,怎麼就能如此荒唐地決斷了終身大事……”魏玄捏著湘竹扇“咯吱”作響,此刻終於忍不住繃緊聲音怒道:“閉嘴!”魏篁住了嘴,半是憐憫心疼半是得意地看著自己唯一的兄長。她就知道,華裳是兄長過不去的坎,每每一提到此處兄長便會方寸大亂。灌木叢中,李嵐不安地動了動,華裳卻一巴掌呼來將他重新按了下去。李嵐的眼珠子轉了幾下,忍不住朝她望去。他雖然蠻討厭她的,但是,聽到了她的秘事,還是忍不住有些尷尬。華裳的臉皮卻彷彿不是一般的厚,聽著兄妹二人談及往事非但沒氣憤,還頗有些興致勃勃。魏玄終於恢復過來,他冷冰冰地盯著魏篁道:“我可不是你那些小姐妹,你的心思……呵。”魏篁婉約地垂下頭,低聲道:“阿兄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當初的合離是有人故意要害你嗎?或者說,與華裳的相識相愛也是有心人設下的一局棋?”魏玄沒有說話,他看向一個方向,“有人來了。”魏篁立刻露出世家貴女的姿態。不久,三個貴女手挽著手經過,她們衣衫半溼,似在水邊嬉戲過,顧盼間頗有一番活潑堪憐的風姿,只是這三人的眼神都投向魏玄。即便他與華裳合離,依舊是長安城裡無數貴女心目中的良人。魏玄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眼神都沒有多瞥一眼,慢悠悠地走開。三個貴女立刻圍住了魏篁,魏篁與她們閒聊兩句,便笑挽著她們的手臂離開。過了片刻,花叢中鑽出兩人。華裳看著李嵐的神情道:“讓你來堵我,又讓與我挑戰的人就是魏篁吧?”李嵐聲色張皇一瞬,立刻反應過來,他點了點頭。他不是個傻子,從方才的言語中,他能聽出魏篁做了什麼,他雖然對魏篁有些好感,但也沒有到昏聵的地步,若是魏篁有心害華裳,他一個勁兒的隱瞞,反倒會害了華裳。華裳點了點頭,面上不辨喜怒。李嵐忍不住問:“你是懷疑害你的兇手是魏篁嗎?她不會吧?”華裳幽幽地看向他。李嵐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道:“她會嗎?”華裳悠然一笑,“你還有的學,唉,若是離經在這裡就好了,他應該會教你一些有用的東西。”李嵐還是心神不寧。華裳拍了拍他肩膀,“走了,多思無益。”李嵐忍不住道:“你就這樣沒心沒肺,是怎麼活到現在的?”華裳指著自己笑道:“因為有人必須要我活,因為無人能害死我。”這話說的張狂無比,但卻無端地令人羨慕,她活出的姿態當真耀眼無比。李嵐跟在她的身後,見她裙角沾了些許草土,在白色的布料上格外顯眼。他下意識彎下腰,替她拍了一下。剛拍了一下,他突然整個人都愣住了。他究竟在幹什麼啊!做這些……做這些的話豈不是跟李嫻一個模樣了嗎?他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頭腦裡卻翻絞著李嫻強行灌給他的華裳生平和生活細節。不行,他是來偷師的,又不是真要做華裳的奴僕。李嵐就這麼走了一下神,等回過神來,面前的華裳已經不見了蹤影。華裳走到曲江池旁,在一大堆勳爵中站定,幾個武將來跟她打招呼,又懟了挑釁的文官。她閒的都快睡著了的時候,場面突然安靜下來。她四處張望了一下,只見身著圓領紫袍的王太師從容不迫地走來,他身邊是新上任的驃騎大將軍李嫻和聽說最近才被提拔為尚書左僕射的宋玉清。三人中王問之的官位最高,李嫻次之,然而,兩人卻都對宋玉清很是恭敬。或者說,在場的所有文臣都對宋玉清恭敬無比,這種恭敬並非出自官位或者權力,而是一種自然的孺慕之情。華裳身旁站著的一位武將撇嘴道:“那宋玉清簡直就像是隻老母雞,一幫子文臣都是他的小雞仔,最可恨的是李嫻居然也對他如此,簡直丟我們武將的臉!”這也難怪,王問之雖然是文人之首,但他也曾拜過宋玉清為師。宋玉清在朝中經營多年,雖然因為出身寒門,沒有家族的支援,官位提升的很慢,但他的學問卻極好,曾任國子祭酒,主管國子監,常被世家邀請去為世家子弟講學,現在年輕一些的文臣幾乎都要對他執弟子禮,他也被文人尊稱為“宋師”。華裳正在走神,卻見宋玉清朝她方向望來,對她遙遙一笑,當真是色如春曉,面若桃花,既脫俗美豔,又清俊顯貴。旁的男人年紀稍長便有油膩之氣,而宋玉清,她十年前見的他已然貌美,十年後的他越發深秀,就像是春日宴上一罈釀好的酒,十年沉浮,方釀成這芳香撲鼻的一杯。華裳也朝他笑了笑,神色慵懶,而且很快便轉開視線。任你貌美如花,她也照樣欺負不誤,十年前她能把來當老師宋玉清氣得摔書而走,十年後她照樣也能。☆、春日豔陽瑰麗,曲江池畔雲鬢挨挨擠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