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親兵端著飯菜進來,王問之看了一眼,收攏起密旨,又比對待密旨更小心地將石頭放進盒子裡。王為一直都在照顧王問之,見自家郎君這麼寶貴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早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將飯菜放好,王問之簡單用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王為憂心忡忡:“郎君,要不要讓醫官來看看?”王問之搖頭:“不用,只是天氣有些熱,我用不下飯菜而已。”他盯著桌子上的密旨,蹙起眉頭。王為小心問:“郎君還用嗎?”“不用了,你端下去吧。”“郎君可是為什麼而憂心?”“嗯,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王為大為驚奇,天下之間竟還有他家郎君的不明白的事。王問之將手掌按在密旨上,沉思道:“這封密旨來的太過及時了。”王為不解:“聖上的密旨,底下的人自然要快馬加鞭送來。”王問之搖頭,“我也曾關注過陛下往邊關送密旨及回旨的日子,這封密旨即便快馬加鞭也該在路上多走一段日子,如今來的如此之快,倒像是……”他笑了笑,“倒像是陛下正跟著咱們隨軍,所以,可以及時地下發旨意,在我抓到突厥奸細,還沒想好該如何做的時候,陛下就已經下了密旨,告訴我該如何辦了。”“這……”王為遲疑,“聖人不可能隨軍吧?畢竟聖人身體不好,不是有高人批語不能離開皇宮嗎?”王問之搖頭道:“高人還說華裳不能離開長安。”王為:“所以這次為帥者並非是冠軍侯。”王問之抿唇一笑,神情高深,“是嗎?”王為笑著打趣:“總不見得冠軍侯會偷偷跟來吧?”王問之的視線再次落向關著破石頭的小錦盒,輕聲道:“別人我不敢說,但華裳……她怕是非來不可了。”王為一臉不可置信。王問之拿著聖上的密旨起身,笑道:“好了,就讓我們去好好會一會這位膽敢孤身入軍營的突厥勇士吧。”王為跟在他身後嘟囔道:“什麼突厥勇士啊,我覺得他是送死狂魔,真以為咱們大周無人了嗎?”王問之:“他怕是真有能力,只可惜……”王問之一臉惋惜:“大好男兒掉進了相思局。”“哈?”王為滿臉疑惑,“咱們軍營裡都是男人,哪裡來的女人給他設相思局啊?”王問之笑容溫和,“是啊。”作者有話要說:王問之待機中……☆、王問之袖中藏著密旨慢悠悠地來到一座不起眼的營帳前,守在營帳前的兩名親兵立刻恭敬行禮。王問之抬手,氣度從容,態度溫和,“如何?”兩名親兵搖頭,“裡面之人一直沒有動靜。”王問之微微一笑,“有勞二位了。”兩人激動道:“不敢不敢,能為監軍大人辦事,是小的福氣。”王問之含笑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後,掀開帳簾,步入其內。營帳裡還有一名士兵站在門口內側,雙眼緊緊盯著被綁縛雙手躺在中央地毯上的莫一無。“監軍大人。”王問之扶住要行禮計程車兵,溫聲問:“他如何?都招了嗎?”士兵搖頭,“自從被綁到這裡,他不肯吃東西,也不肯說一句話。”“這樣啊,本官知曉了,你先去外面守著,讓那兩位也走遠些,不許放一個人進來。”“是。”士兵出去後,外面傳來了交談聲,漸漸,交談聲遠去。王問之等三人走遠,才不緊不慢地走到距離莫一無三步遠的地方站定。“莫一無是嗎?”王問之笑道:“你的名字起的還真不好,中原人怎麼會起如此咬舌的名字。”莫一無低垂著頭,鼻翼貼在地毯上,沾著塵土的髮絲遮住面龐。王問之從袖子裡掏出一張帕子,上前兩步,蹲下身,為他擦拭了幾下頭髮和臉龐。他仍舊一動不動裝死。王問之發出低沉的笑容,他確通道:“你不吃不喝不言語,不是為了求死,反倒是想要更好的活著,活到向你的主人通風報信的時候。”王問之盯著他的臉,許久,才緩緩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了。”“你與突厥可汗的關係怕是沒有那麼簡單吧?”莫一無從鼻中噴出一口氣,咬著牙,恨聲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是你王問之陣前斬殺來使,怕不是要試試我突厥人的刀有多麼鋒利!”王問之微微一笑,和善道:“你一個奸細如何成了使臣?再說……本官何時說過要殺你了?本官非但不會殺你,還會好好照顧你,你覺得你們可汗會為了你答應一些什麼條件呢?”莫一無猛地睜開了眼,因為眼睛太久沒滴藥水而顯露出其原本的色澤,深沉的鈷藍色如同草原上一片寧靜的水泊,然而,此時,水泊中翻卷起了巨浪。王問之依舊笑的溫和端莊,“畢竟你的身份可不一般,本官想你們的可汗為了你說不定會……”他停下了話語,只留下一片令人暢想的尾巴。莫一無冷笑道:“那你可就想錯了!我莫一無只是個可有可無的探子而已,像我這樣的探子在你們長安有成百上千,可汗甚至根本不知道我的名姓。”王問之抄著手,慢悠悠道:“區區不才,長安亦有漏洞,但不會讓你們塞千百個人到眼皮底下,還發現不了。本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