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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開也不想再讓村民憤怒,否則衙門辦事也會有諸多不利,“在村外安排也可。”既然他都這麼說了,祝長榮也不吼了,想了想便帶他們往村外走。&&&&&冰涼的屍體被放置在村外一個原本當做牛圈的小屋裡,村人讓步妥協,允許他們去榕樹那把人帶走,但不能進村,怕沾了晦氣。常德的致命傷在脖子那,許是剛死不久就被人倒掛在樹上,所以鮮血淌落,像無數血條交織在這漢子臉上。此時血已凝固,更像血網滿鋪,連沾了血的頭髮都凝結成團。明月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慘的死狀,這種死法她見過,被人硬生生割斷喉嚨,但被倒掛起來的,她卻還是頭一回見。身邊的人死去遠比看見一個陌生人的離世更震撼更難受,明月用清水擦去他臉上的血跡,水盆都被染成了紅色,在小屋裡散發著血腥味。她一一唱報著常德的傷口,查遍全身,才道,“常叔大拇指的指甲幾乎脫落,依照脫落的方向來看,當時應該是用力抓住了什麼東西,導致指甲有外翻跡象。”蘇雲開往那看去,常德的拇指指甲已撕裂一半,往後翻倒,“人拼命掙扎的時候,會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東西。”“那他抓住的肯定是兇手。”“不可能是地面?”“不可能。”明月將他的手掌提起,讓他可以更仔細的看清那指甲,“他左手從衣服到手掌都是泥,但右手卻很乾淨。而根據他口鼻周圍的淤青來看,我想,當時兇手正面將他壓制在地,一手捂住他的口鼻阻止他呼救,另一隻手將他的左胳膊壓在地上,所以左手無法抬起反抗,只能就地抓住能抓住的東西,導致左手髒亂有泥。可右手的情況完全不同,沒有被壓制的情況下,他肯定用力反抗過。”那指甲縫隙的確很乾淨,不敢是手掌,連整條右胳膊的衣服都很乾淨,沒有摩擦的痕跡。如果是這樣的話……蘇雲開想,兇手大概只是一個人。明月細看完,才道,“致命傷是在脖子,他的兩手有傷,身上也有淤青,想必生前跟兇手搏鬥過。”她將常德身上的東西和衣物又細查一遍,不解道,“常叔的傷很多,但都是小傷,能出血的地方,應該只有脖子。脖子周圍的衣服也的確是沾血了,可是奇怪的是,為什麼他的膝蓋上有一抹血。”蘇雲開也隨之去看,在膝蓋那處的褲子上,確實沾了血。但它的周圍,甚至整條褲子,都沒有任何血跡。他用手指揉搓那血跡,已經幹了,顯得紫黑,“常叔是什麼時候死的?”“死去的時辰大概是在戌時過半,從逆流凝結在臉上的血來看,在常叔死後不久,兇手就將他倒掛在了樹上。”“可是外出喝酒的醉漢回到村子發現常叔的時候已過亥時,那就是說,那個時候兇手已經離開榕樹下一個時辰了。”“對。”蘇雲開問道,“是被什麼所殺?”“傷口非常不均勻,深淺不一,不是利器,也不像是不鋒利的小刀所致。”明月撥開那血肉模糊的傷口細看,□□中,夾了一些細碎東西。她用指肚取了來瞧,兩指微磨,有些硌人,“是碎石,有可能是比較鋒利的石片所刮。但一般人都不會帶塊石頭在身上,所以我想,他應該是死在石頭比較多的地方。”蘇雲開說道,“榕樹下的石壁被敲開那天已經全被清理走了,周圍也沒有亂石,所以常德不是在那裡死的,而是在別的地方,是兇手故意將他搬到了那裡。他手上的傷很像是被什麼東西綁過,滿是淤青,他不是傍晚就不見了蹤影麼……我想那個時候,他已經被兇手綁起來了,而在一個時辰前,才遇害。”“為什麼要費那麼大的勁搬到榕樹下,還要倒掛……”明月突然明白過來,已覺駭然,“兇手是想讓鬼姐姐的童謠變得更加真實麼?可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蘇雲開輕嘆,“他的目的不是已經顯露一半了麼?”明月不解。“榕樹村的人對鬼姐姐很敬畏,但官府屢次都說那意外死去的三人與童謠無關,村民也就半信半疑。但如今成真,村民心中恐懼,就會阻攔我們查案。剛才你也看見了,村民們可不就是阻攔我們,甚至還要將我們趕走?”他這樣一說明月才想清楚,不由握了拳頭,咬牙道,“兇手為了趕走我們,就將一個活生生的人給殺了?”蘇雲開默然,知道她憤怒,說道,“找到兇手這麼做的真正目的,讓常叔泉下安息。”事已至此唯有這麼做才是最好的方式,明月慢慢鬆開拳頭,重重嘆了一口氣,又道,“那樹洞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這麼重要。”蘇雲開搖頭,“我想,藏箱子的人是製造童謠的人,但卻未必是殺常叔的人。”“嗯?”“童謠出現了半個月,可他們也不過是下毒,下的還是嚇唬人的毒,如果真要下毒手,早就這麼做了,況且箱子已經被轉移走,他們沒有必要這麼做。所以我暫時猜想,他們是兩夥人。一夥是盜賊,一夥是殺人犯。”蘇雲開又道,“常叔個子並不矮小,力氣也不小,但他的身上沒有太多傷痕,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