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庭當真被她嚇了一跳,臉上神色一僵,眉頭嫌棄地皺起,剛想說什麼,突然發起了怔。居然當著她的面開始發呆,簡直不能忍,丁黛踢踢他垂在沙發外面的腳:“你是不是傻了”話還沒講完,發怔的人眼睛轉了轉,發出一聲恍然大悟的“哦”,便看也不看她一眼,利落地從沙發上翻身坐起,雙手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下襬,就要離開休息室。“二哥?”丁黛罕見地叫了他一聲,聲調裡有幾分憂慮。謝南庭正在擰門把手,聞聲回頭看了她一眼,依然是討打的語氣:“你剛吃了小孩嗎?”“哈?”“口紅顏色,”謝南庭不贊同地搖搖頭,“難看。”他說完就立馬走了出去,順手把門帶上。“我!”丁黛氣結,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外套,恨恨地丟在沙發上,掏出小鏡子照了照,“這顏色哪裡不好嗎,這麼流行的姨媽紅都不懂!直男癌,沒救了!”謝南庭疾步走到拍攝區域。天氣這麼熱,他走的這麼快,額上和鼻尖都密佈汗珠。宋照水和李樹兩人竟然還沒有談完,基本上都是李樹一個人在說個不停,宋照水專注地聽著,偶爾插一兩句,李樹聽完便露出欣慰的笑,伸手拍了拍宋照水的肩膀,純粹是一個欣賞晚輩的態度:“不錯不錯。”遠處有人悄悄拍下了這一幕。謝南庭朝兩人走近,才發現宋照水手的那瓶水還沒有開啟。那瓶飲料的瓶身設計有些不合理,上面圓鼓鼓的,叫人使不上力,而且水瓶外面都是水珠,一上手就打滑。宋照水已經決定放棄喝這瓶水了。旁邊伸過來一隻手,她抬頭一看,是謝南庭過來了,他指了指自己手裡的水。宋照水以為他想喝水,雖然不太理解他明明不想理自己,還要找她要水,還是順手就遞給了他。謝南庭擰了兩下,把瓶蓋擰鬆,還給她:“好了。”“嗯?”宋照水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這是求he的姿態了,笑笑接過來,“謝謝,不氣了。”謝南庭道:“我就沒跟你生氣過。”宋照水只當他要面子,也不再提了,準備把這一頁揭過去。她哪裡知道謝南庭說的都是真話,謝南庭在她旁邊站了會兒,生生站得李樹忍受不了這奇怪的氣氛起身離開,他才說:“你和紀越”他居然還敢提?宋照水疑心這人記憶短暫,已經忘了他不久前才因為提到這件事,被無辜地遷怒。“不是情侶,”謝南庭見她挑眉,飛快地把剩下的話吐出來,“對吧,我就提這最後一次。”天知道,他也不想提紀越的名字。宋照水搖搖頭:“不是,他有病。”謝南庭聞言,嘴角向上提了提,說著附和的話:“我就知道不是,他反正配不上你。”宋照水沒把這話往心裡去,只笑了笑。謝南庭又問:“那你沒有男朋友吧?”宋照水才喝了一口水,還沒嚥下去,差點嗆到了。她勉強嚥了下去,伸手揩去了嘴角的水,眼神變換了好幾次,才好整以暇地看著謝南庭:“你問這個做什麼?”她可不是沒經歷的小姑娘,生來的好模樣讓她從來就沒少過追求者,追求花樣百出。試探她是否單身的話,直白的有,九轉十八彎的也不少。謝南庭這個段位的,嚴格說來,都不太入眼。謝南庭的耳朵一下子就紅了,他的眼神躲避了片刻。在紀越說出他和宋照水是小情侶那句話後,他有一瞬間的不敢置信,隨即是憤怒、失望以及一種無能為力的哀傷。各種負面的情緒攪在一起,在心底翻騰,吵鬧不休,讓他想把自己包裹進黑暗,什麼也不聽,什麼也不想。丁黛說他失戀時,謝南庭的腦子裡突然亮了一下,就像斷了很久的電路被修好了,前面的景象瞬間被照亮了。他不想看見宋照水的旁邊有別的男人,想想都不能接受。如果非得有,他覺得是那人還是自己比較好。謝南庭抬手想要摸摸後腦勺,卻摸到了頭頂高高翹起的那一撮頭髮,他使勁按了按,頭髮還頑強地翹著。他又按了一次,這才意識到宋照水還在等他的回答,默默地把手放下來。“沒有的話,”謝南庭清了清嗓子,“那你想有一個嗎?” 等待的過程從來都是煎熬的, 尤其是在不知結果好壞的時候。謝南庭有一瞬間覺得自己進入了異度空間,這個空間沒有聲音,沒有空氣流動,這裡的一秒鐘是原來世界的一個世紀。他低頭看數手指, 從一數到五, 再從五減到一。時間的長河彷彿流了一大半,他才聽見宋照水輕輕笑了一聲, 聽見她叫自己的名字:“謝南庭。”謝南庭抬起頭, 看見她臉上淡淡的笑, 看見她眼裡一閃而過的歉意, 突然站起身, 說:“我還有事, 我先走了。”剩下的話,他沒有勇氣再聽了。“你等一等。”可是宋照水偏偏又攔住他, 他明知道自己不會拒絕她的要求。謝南庭“嗯”了一聲,因為已經擺出了逃跑的姿勢,這會兒是側身對著宋照水的。他一時之間腦中沒有別的想法,居然在糾結要不要轉個身。宋照水起身,走到他面前,見他始終低著頭,心裡閃過一抹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