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宋照水繼續開口,他就轉過身,背對宋照水。兩隻耳朵火辣辣的,紅得可以滴血了。藏在口罩裡面的下唇被緊緊咬著,謝南庭用力閉了閉眼,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他總想碰碰她,這是什麼毛病?/丁黛 謝南庭這個表情太奇怪了, 宋照水看得心驚。丁黛沒有過來,機智地選擇了一個視角好的地方,離這修羅場遠遠的,淡定地看熱鬧。宋照水拍了拍謝南庭的手背:“鬆手。”謝南庭定定的眼轉子終於轉了一圈, 低頭看了看, 鬆開了手,神色有點賭氣的感覺, 眼神中有幾分委屈。然而鬆開了手, 他還是站在原地沒動, 堵在紀越和宋照水之間, 好像他自己就是一堵牆, 能隔絕兩個人之間的交流。她二哥在人家面前怎麼這麼慫呢, 丁黛嫌棄地耷拉了一下嘴角,在她面前懟天懟地的眼鏡王蛇連毒信子都沒敢吐出來, 真叫人失望。宋照水沒理會謝南庭的問題,冷著臉掃了紀越一眼:“你可真無聊。”剛剛一時之間被這人的無恥驚到了,然而細想之後她確信原身沒有和紀越在一起過,她來得時機太早,兩人不可能有太多瓜葛。紀越一直留意著謝南庭的神色,從他緊張地握住宋照水的手腕之後,他臉上的笑意便越來越淡。怎麼什麼事情都和謝南庭有關呢?他沉默地坐了一會兒, 眼角瞥到那邊的丁黛, 後者神色淡淡, 看不出來什麼情緒。他站了起來, 又露出爽朗的笑:“好嘛,照水不喜歡,我以後再也不開這樣的玩笑了。”有病吧,宋照水頗為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我們還沒有熟到可以隨意開玩笑的地步,紀先生。”她轉身離開,謝南庭亦步亦趨地跟著她。丁黛心塞得很,實在看不下去了,索性轉身離開。離開的背影有幾分蕭索,被紀越看在眼裡。宋照水一路走走出去了老遠,心裡盤算著紀越這出又是在做什麼,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背後跟了個小尾巴。不,算不上小。她在心裡默默地糾正了自己一句,駐足問他:“你有事?”謝南庭焦急地望著她:“紀越他,是你男朋友?”宋照水被紀越噁心壞了,一聽這個名字,下意識地就有些不耐煩,輕蹙著眉:“和你有什麼關係?”這可真是直逼心靈的拷問了,謝南庭一下子就被問住了,腦中好像有一口大鐘被人突然重重地敲了一下,噹的一聲,讓他一時之間沒能及時回覆。和他有什麼關係?謝南庭在心裡問自己。沒有關係啊。那麼,他為什麼心裡這麼難受。在他沉默的這片刻,宋照水也冷靜下來了。寄人籬下那麼多年,她情緒管控能力自是不必提了,很少做遷怒旁人的事。可是她剛剛才分明遷怒了謝南庭。宋照水回頭看了一眼謝南庭,他低著頭,髮旋處有一撮頭髮翹起來。短短的,委屈巴巴。大概是因為知道他不會跟自己計較,宋照水在心地嘆了口氣,這危險的預兆越來越明顯,源頭還一無所知地在她旁邊晃。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謝南庭掉頭往回走。背影帶著幾分蕭索和失魂落魄的味道。宋照水張了張嘴想叫住他,腦中一個遲疑,那人已經走遠了。算了。/接下來拍戲的時候,一向不出錯的謝南庭居然ng了兩次,兩次都是在和宋照水演對手戲。李樹疑惑地問他是不是因為受傷,還沒有調整過來狀態。謝南庭搖了搖頭,把手按在額頭上,疲憊地嘆了口氣,說:“再來一遍。”再來一遍時,他的狀態就好多了,一遍過。只是戲份一結束,他就低著頭,匆匆離開拍戲區域,仍是不肯看宋照水的眼睛。這架勢,好像是一對剛吵完架、正在冷戰的小情侶。哦不對,還差那麼點兒意思。這看起來,更像是他單方面決定自己是那位男朋友,又單方面決定自己要開始冷戰。人宋照水該演戲演戲,該聊天聊天,一點影響都沒有。這人一個人,玩兒的還挺樂呵。李樹看破不說破,手指上夾著一根快抽完的煙,往唇間一塞,長長地嗦了一口,把菸屁股往桌角的菸灰缸裡重重一按,幽幽地吐出一口白色雲霧,朝宋照水朗聲道:“小宋,你過來。”他這聲還未落,已經走出去好幾步的謝南庭突然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敏銳,好像他李樹是什麼欺男霸女之流。宋照水剛剛接過一瓶飲料,還沒來得及開啟,就聽見李樹叫她。她對李樹的態度,就像班裡乖巧的差生對嚴厲班主任,一聽見自己的名字被喊,就立馬走過來,恭敬地問:“李導,怎麼了?”李樹似乎是愣了一秒鐘,右手在空中晃了晃,食指和中指因為長期抽菸都有些泛黃:“有進步啊,小宋。”那邊的謝南庭駐足了片刻,雖然聽不見這邊在講什麼,但是卻能看見宋照水面帶笑意,神色輕鬆,料想不是在挨批,便抬腿走了。他的心情實在糟糕,一路上只顧頭也不抬地往前走。一進休息室,便興致缺缺地半躺在沙發上,用外套罩住臉。可是才躺下沒多久,臉上的外套被人一把揭開,眼前突然一亮,伴隨著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