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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涯:“……”張若菡收起了逗弄無涯的心思,道:“好了,我撒謊固然不對,但也是有我的道理的,這個沈綏,身上有很多謎團,或許與那個人有關。我若不採取一些非常手段,是試探不出來的。”那個人?哪個人?無涯一頭霧水。“無涯,你可知我們剛才那番對話中,他已然露出了破綻?”“咦?哪裡露出破綻了?”無涯好奇道。張若菡解釋道:“我問他,我們是否曾見過面。他卻直接回答,他自小不長於長安,只有十年前曾來長安赴考,詢問我是否是曾於十年前在長安見過。這代表著,他很清楚,我自幼至今就幾乎未曾離開過長安。然而若他與我標題“雪蓮對”,雪——“雪刀明斷”沈綏,蓮——“心蓮居士”張若菡。對——對話,對弈交鋒。整一章,就是為這倆妖精妖孽般的對話服務的,書寶寶表示心累。【注】盧國公,即程咬金,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程旭是程咬金的玄孫。 約申初三刻,慕容輔一行人來到了位於長安光德坊的京兆尹府衙。大慈恩寺所在的晉昌坊位於長安城的東南域,而光德坊位於中部偏西的位置,一行人穿過了半個長安城才抵達,一路快馬而行也耗了將近三刻鐘。一路上,沈綏騎在馬上陷入沉思,一旁的杜巖、韋含本想與她搭話,見她心不在焉的,也就沒說話。杜巖則和韋含低聲交談起來,議論的物件就是沈綏。“依我看,這位沈校尉果真非凡人,怪不得得到了那麼多人的舉薦。”韋含道。杜巖雖是粗人,但性格並非驕狂之徒,也喜好結交豪俠人物。今日沈綏的表現提起了他極大的興趣,雖然沈綏某種程度上給他添了不小的麻煩,他卻不以為意。聽韋含如是說,不由立刻附和:“他那一身輕功,真是見所未見,俊逸非凡,似乎有道門之風啊。早些年我遊歷江南時,曾於潤州結識一位陶姓道長,真乃仙人也。沈校尉的功夫和那道長的功夫真有些神似。”“哦?你說的可是陶通明的後人?”韋含立刻道。“陶通明是誰?”杜巖一頭霧水。韋含翻了個白眼,知道杜巖不愛讀書,肚子裡沒什麼墨水,便耐著性子解釋道:“就是陶弘景通明先生啊,茅山上清道派開派宗師。南梁時,號稱山中宰相,佛道儒兼修的大家。”【注1】“哦!還真有可能。”杜巖恍然撫掌,“我認識的那位陶道長,就是茅山道士。”韋含眼珠子一轉,心道:聽說這沈伯昭正是潤州人,莫不真是師從上清派?那可來頭大了。當今聖人身邊的兩位道家國師,一位是終南少陽派的何天師,一位便是茅山上清派的司馬天師。其中,“少陽金丹,上清符篆”的名頭,京畿一帶的百姓人盡皆知。上清派符篆驅邪之功可謂神工鬼力,無比深奧。普通人將皮毛的拳腳功夫學個七八成,都能技壓武林。再一想,這位沈校尉頭腦聰慧,破案重壓之下,不見任何惶恐之態,遊刃有餘,當真是氣度非凡。此等人物絕非一般,可必定要交好才是。當下,心中將沈綏列為了重點結交物件。沈綏卻不關心這二人心思裡轉著些什麼,她在思考一些對她來說更為緊要的事情。慈恩案,她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推測,但還缺乏證據支撐,暫時也不做他想。更讓她頭疼的是張若菡。今日之遇,說是偶然並非偶然,說是必然也絕非必然。沈綏事先是知道張若菡很有可能就在慈恩寺內的,但她並不知道張若菡就居住在方丈院西內之中。因此今日,她們確實是偶遇。這不在沈綏的計劃之內,而她的身份或許已經引起了張若菡的懷疑,這讓她有些始料未及,不禁開始思索應對之策。她回長安,尋張若菡確實是在計劃內,但並不是這麼早。她本打算在長安站穩腳跟了再去尋她,可如今此事提前了太多。而如她所料,以張若菡之敏感,幾乎瞬間就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沈綏並未完全隱匿自己的身份,她給了張若菡一些暗示。但是,現在也絕對沒到揭露自己身份,與她相認的時候。因而她又故意放了不少煙霧/彈出去,試圖讓張若菡迷惑。現在就看她情急之下的應對之策,是否真的能糊弄住張若菡了。沈綏心裡沒底,她覺得以張若菡的聰明才智,或許仔細思索幾番,就能撥開迷霧,直指要害。到時候,怕是要更改計劃了。想到這裡不禁苦笑一嘆,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從小她就被蓮婢姐姐壓了一頭,到現在,依舊是毫無長進,在她面前真的是沒辦法弄虛作假。想起一襲白衣,清冽似雪、高潔似蓮的張若菡,沈綏的目光變得溫柔繾綣起來。多少年未見到蓮婢姐姐了,即便這許多年來她的情報網每過十日就會將她的訊息傳來,但終究抵不過親眼相見。內心積壓的思念以及對往事的回憶,在見到她熟悉的身影時,若泉湧而出,差點抑制不住。昔年她還不及她高,她們是親密無間的兒時玩伴;今日相見不相識,自己卻已高出她許多了。然而蓮婢姐姐還是她記憶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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