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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沈綏沈縉入長安之前,名琴師董庭蘭,聽聞沈縉高超琴藝的傳聞,向沈縉發出挑戰。於上元佳節晚, 相會於景風門外崇仁坊東北角的鷺雲樓之上鬥琴。當世名琴雷音,就在這位董夫子手中。為了能與雷音抗衡,沈縉特意派了一小隊青鸞堂的部屬,前往終南山拜謁白雲先生司馬承禎,迎借焦尾琴。不過此事一直就沒了訊息,沈綏也給忘了。那一隊前往終南山的人,也不知出了什麼差錯,遲遲未歸。於是這一日,沈綏早早就出了衙署,趕回家中。剛入烏頭門還未下馬,就聽到悠揚的琴音流淌。沈綏笑了起來,跳下馬來,就往內快步而入。一路進了後院,就見沈縉正身著一襲飄逸的交領廣袖白袍,一雙素手正撫於琴上,那琴就橫放在輪椅前的案板之上,瞧著古韻十足。古琴尾部有焦黑痕跡,正是大名鼎鼎的焦尾琴。此琴乃是司馬承禎早年間於吳楚之地溧陽尋得,後想贈與沈縉,奈何沈縉堅決不受。許多年來,很多人找到司馬承禎,願出高價收購此琴,司馬承禎一律婉拒了。在他看來,只有自己的小徒琴奴,才是此琴最佳的擁有者。“琴奴……”站在沈縉的側後方,沈綏一直等她撫琴告一段落,才開口喚她。實際上沈綏剛一進來,沈縉就發現了,因而她很快結束了這一段隨手信彈。“焦尾何時到的?”沈綏走上近前,檢視這架名琴。她之前雖看過一次,但並未細觀。【今日午間。】沈縉無聲回道。“怎麼耽誤了這麼長時間?也沒個訊息。”沈縉笑了:【說來也是件風雅事。阿蒙帶人趕到終南山時,恰逢盧子潛(盧藏用)也想要藉此琴,師尊便與他鬥棋,若他鬥贏了才能借他。這一下就耽誤了好幾天時間,阿蒙說遣了鳥雀回來報信,卻不知為何鳥雀未達,她亦是不知為何。】沈綏挑眉,鳥雀怎麼會未達?她千羽門的鳥雀送信素來精準無誤,不會無緣無故地消失到別處去。“阿蒙!”沈綏喊道。“誒,來了來了!”一聲炸雷從後堂響起,跑出一位高大的胖姑娘,身高和沈綏不相上下,但橫頭能有兩個沈綏寬。穿了一身寬大的胡袍,戴著尖尖的胡帽,隱約能看出胡人的五官,一張肉嘟嘟的圓臉十分有福氣,嘴裡還鼓著什麼食物沒來得及嚥下去,唇邊一圈還留著油漬,說話都囫圇難明。“又吃什麼呢,你這傢伙一回來就知道吃。”沈綏看到她就想笑。阿蒙姓蒙,是胡漢血統,本來沒有名字,沈綏見她長得高高胖胖,便給她起名叫“鍾”,是形容她的外形很像一座鐘,也比喻她的聲音嘹亮,好似鐘聲。“嘿嘿,門主,我殺了一隻肥雞,剛煮爛了,門主要吃嗎?”蒙鍾憨憨說道,大嗓門控制不住,和她講話總有一種要被震得耳聾的擔憂。“不吃,你自己留著吃吧,我怕我吃了你就不夠了。”沈綏笑道,隨即抬手捏住她渾厚敦實的肩膀,道,“我問你,你那日發回的鳥雀是什麼品種?幾時幾刻發的?”蒙鍾碧綠色的眸子骨碌碌一轉,道:“就是一般的灰羽信鴿,我是在二十九日未初三刻發出的。”二十九日?那日是晉國公主的水陸法會,沈綏那日就在沈家小院中,確實並未接到信鴿。奇了怪了,這是怎麼回事?“阿蒙,吃完了,你去查查這件事,務必要弄清楚。我千羽門每隻鳥雀的下落都必須清楚。”“是!”阿蒙將油乎乎的雙手往自己衣服上擦了擦,隨即忽的一拍手道,“對了門主!我聽二郎說你想吃輔興坊的胡麻餅,就給你買來了,在後廚裡熱著呢,你等會兒,我給你拿出來。”說罷,就風風火火往廚房跑。沈綏哈哈大笑,她入長安城之前就說想吃胡麻餅,唸叨了這麼多天都還沒吃成,到底還是阿蒙靠得住,從來不會忘了吃食。有什麼好吃的都愛分給她吃。沈綏就喜歡這胖姑娘,真是貼心。正開心著,袖子忽的被人扯了扯,原來是琴奴喚姐姐了。沈綏連忙俯下身,“聽”沈縉說話:【阿姊,你這些日子太忙了,我都沒找到機會和你說。我給你打了一張銀面具,你明日戴上,去踏歌罷,我有李青、楊葉、阿蒙她們陪著,你不必一直守著我的。】說著,就從懷中取出了一張銀面具,遞到沈綏手中。沈綏接過面具端詳,這是一張整面,面具上並無太多矯飾,只壓著絲絲縷縷的鳳紋,十分典雅精美。面具做得很精巧,夾鼻抓面,腦後不必束帶,也能牢牢貼在面上不落。“琴奴…我……”沈綏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其實她並不想去踏歌,她早已過了那樣的年齡了,也早已有認定了的人,踏歌對她來說,並無任何意義。最關鍵的一點是,上元佳節,對於她們姐妹來說,是永遠的夢魘之日。沈縉伸出雙手,捧住蹲在自己面前的姐姐的面頰,溫柔懇切:【阿姊,我總聽你話,你也聽我一次可好?很多年了,每到這一日,都是我們最傷感的日子,你總是寸步不離守著我,我不忍心。你也該有歡笑嬉戲,我想看你開心。你就當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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