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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綏問得問題極其瑣碎尋常,貌似沒有一件是與案情直接相關的,問得劉玉成和裴耀卿越來越糊塗了。張說眼睛卻愈發明亮起來,他似乎跟上了沈綏的思路。當沈綏結束,有個點忘記說了。唐代一尺大約是三十厘米。朱元茂身高六尺多,就是一米八多。沈綏的身高,大約在172-175之間。 “伯昭兄弟, 你這話從何說起啊?”柳直疑惑問道。沈綏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待所有人都落座, 她站在眾人席間, 開始陳述自己第一次調查後的發現。“我方才調查了一遍這艘船,發現了三個疑點。我現在逐一說明, 最後闡述一下我的看法,還請諸位替我參考。”眾人點頭。“首先第一個疑點, 桅杆上的彩繩。那繩簇新, 看起來就像是最近這幾日才剛剛換的。我詢問過張公和負責看守此船的府兵, 得知,張公他們上船之時, 這船上的帆繩就是這種麻花彩繩, 五種顏色,青、赤、黃、白、黑相間。而在此船停泊於秭歸港這段時日裡,府兵日夜看守, 並未見到周家有誰來更換過彩繩。也就是說,這彩繩, 最早也應當是在張公與朱大都督上船前不久剛剛更換的。根據周大郎自己的說法, 這是有某個客官向他提建議, 說是換成彩繩好看。但是據我所知,周家船是接到了大都督府的委託,沿江而上,到益州去接大都督朱元茂歸江陵的。周家船接到委託的時間是正月初三,那時他們的船就停靠在秭歸港中, 且那個時候,他們的帆繩還是舊的粗麻繩,尚未更換,這一點,附近的船家都有記憶。從正月初三到正月十三,留給他們的時間只有十日,很緊張,沿途幾乎沒有時間停靠碼頭,需要連夜行江。沿江而上與順流而下,完全是兩種情況。那麼,這個所謂的客官是從何而來?沿途他們還載了其他客人嗎?彩繩又是從何而來?為何他們在這樣緊張的時間裡,還有時間玩這些花樣,這些都十分可疑。”“莫不是……那原來的粗麻繩,被拿去作了他用?”裴耀卿提道。“很有可能。”柳直點頭。“等等,那彩繩,好像是端午之時,奉節那裡的習俗。所有船家,都要在自己的船上纏繞上彩繩、彩條等裝飾物,在江面上賽龍舟,撒米入江,以祭奠屈大夫。”奉節縣令孫斐忽的說道。“你怎麼早不說?”荊南節度府司馬江騰埋怨道。“我……我這也是聽伯昭兄弟一直強調彩繩,才想起來……”孫斐苦笑道。“那彩繩有什麼講究嗎?”荊州大都督府長史郝冶問道。“據說是為了驅邪鬼、避瘟疫。此外,夔州一帶還有江葬的習俗,送屍的船上,也會綁上這種五彩繩。”孫斐道。在座官員聽到此處,不由起了一身的雞皮。特別是張說,只覺得自己彷彿從鬼門關繞了一道,坐了一艘鬼船。“周大郎一家確實是夔州人嗎?”沈綏再次確認道。“是,就是夔州奉節人。”孫斐篤定道。“伯昭兄弟,張公,我們還是下了船再談罷,這艘船,總讓我有種毛骨悚然之感。”李仲遠面色不大好看。其餘人聽他這麼一說,臉色也都古怪起來。沈綏善解人意,便道:“我沒有意見,諸位前輩請便。”張說心裡也不舒服了,點頭表示同意。於是諸位官員出了客廳,一齊下了船。外面候著的周大郎、王姓府兵,見諸位官員這麼快就出來了,正疑惑間,就見歸州長史慶西原沉著一張臉,對王姓府兵道:“王伍長,某與諸位官郎要去其他地方調查,你帶人繼續好好看守這艘船,不得出差錯,明白嗎?”說罷,瞧也不瞧一旁的周大郎一眼,腳步匆匆下了船,去追走在前面的諸人。王伍長一頭霧水,而他身旁的周大郎則垂著腦袋,好似睡著了。眾人商議著先回官船之上,今夜若是不行,就先宿在船上,明日再返航。議定後,在回官船的路上,沈綏繼續講述她的推測。“這第二個疑點,就是周家船右舷掛著的那艘舢板。舢板底部的破洞不是很自然,我能看出人工鑿穿的痕跡。此外,在船頭船尾之上,都有繩索的磨痕。當然,那艘舢板本就是被繩索拴住一頭一尾,掛在船舷邊的。但是,那磨痕有些不尋常,在舊有的痕跡之上,又多出了幾道新的、更深的磨痕,分明是最近留下的。此外,舢板底部潮溼的水痕也很可疑,應該能證明,這艘舢板,十幾二十天前,曾下過水。舢板內部的乾燥程度很高,這說明沒有進水的痕跡。即便也有些潮溼,也只是這些天綿綿細雨所致,並非大面積進水所致。但是周大郎說,這舢板是在某次下水的途中發現了破洞,如果是這樣,那麼內部必定會大面積滲水,可是我看不到。這說明,他的話不可信。那麼,這艘舢板,因何原因,在案發當時下水,又因何原因,之後被故意鑿穿,製造出修補的假象,就不得而知了。但這足以說明,周家人利用這艘舢板,在當時做了些什麼事,之後,他們想要以此掩蓋行跡。”沈綏的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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