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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大郎這一路追過來的過程,真是感覺她有如神助。那時,一看完夜鴞傳來的訊息,沈綏就立刻判斷出了地點。她說,應當是在奉節縣西的雲安寨附近。這雲安寨,是在雲安縣與奉節縣交界處。這個地區生活著大量造船的工匠和漁民,村落大大小小有好幾十處。千鶴至今還沒想明白為何沈綏一下子就確認到了雲安寨的頭上。因為時間緊迫,沈綏當時也沒有做解釋。總之,他們就這樣趕到了雲安寨東,距離寨口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沈綏卻棄了馬,往茂密的叢林中而去。那裡面馬兒跑不動了,只能步行。沈綏輕功了得,眨眼間就沒了蹤跡,她與忽陀只能在後面緊趕慢趕地追。中途還差點迷失了方向,好不容易忽陀帶著她找到此處。大郎和三娘果真在此,真是神了。只是讓她揪心的是,兩人雙雙摔到下面的懸崖上去了,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剛想到此處,忽的聽到背後“喀嚓”一聲,彷彿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她立刻抓住大太刀,從地上跳了起來。她雙腿立下馬步,伏低身子,握著刀鞘的左手貼在腰部,右手懸放在刀柄之上,準備著隨時拔刀。“嘩啦”,一陣猛烈的江風拂來,吹起落葉無數,叢林中茂密的枝葉發出“沙沙”響聲,她紮在腦後的黑色長布揚起。就在此刻,她忽的出刀了。“鏘”,寒光一閃,短促間,“叮”的一聲,有利器被斬落。刀光迅速消失,刀刃已不知何時再度歸鞘。千鶴依舊保持著拔刀前的姿勢,彷彿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覺。“誰!別鬼鬼祟祟,有本事現身!”她怒道。有腳步聲緩緩響起,從黑暗中步出,來人走到距離千鶴還有很遠的距離,定住腳步,喉頭中發出古怪的聲音,彷彿刻意改變了嗓音,低沉沙啞難聽,好似磨剪子一般刺耳:“東瀛居合道,有一點提一下:【居合道】起源於古奈良與平安時代初期(基本與唐朝一個時期)的拔刀術,成型於日本的戰國時代,又名拔刀道。居合道的基本姿勢多是跪著的,主要因為這種拔刀術是實用於室內暗殺、對決的刀術,講究一招制敵,多是一種對峙雙方心靈上的較量。居與合,是對峙雙方的互稱。(據我個人的理解,居指的是守方,合指的是攻方。兩者身份不是固定的,在對峙的過程中會隨時改換)。居合有著:拔刀術,居相,拔合,坐合,拔劍,鞘內,利方各種各樣的流派。 忽陀在漆黑的密林中深一腳淺一腳地跑著, 已經跑了兩刻有餘, 他卻尚未看見雲安寨的影子。他懷疑自己可能是又一次迷失方向了, 只是他分明記得他帶著千鶴追趕沈綏時, 在這附近看見了火光,那應當是有人居住的。難道他的方向錯了嗎?忽陀不信邪, 他生在大漠,長在大漠, 茫茫沙海他都能穿越, 小小的密林如何能困住他。他堅信自己沒有走錯方向, 打算繼續前行一段路試試看。如果實在不行,他就原路返回。又前行了半盞茶的時間, 忽陀撥開一段高聳至胸腹間的樹叢, 迎面忽的吹來一陣陰風,吹得他汗毛聳立,雞皮直豎。他下意識抖了一下, 只覺這股陰風鑽進了他的骨髓中,寒透了他的心底。緩緩跨過樹叢, 他終於走出了密林, 眼前的地勢開闊起來。然而, 一片寂寥淒寒的景象展現在他的面前,四處都是斷壁殘垣,坍塌的木樑瓦舍,燒焦的漆黑椽木,碎成碳粉的茅草屋頂。這裡是一片荒土, 在經歷了一場大火之後,寂寥了不知多少年。忽陀怔怔然行走在廢墟之中,他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但他能大致判斷出這裡曾經是一個規模不小的村落,從廢墟中的一些殘留物能看出,這裡的村民從事的大多是木匠一類的活計,廢墟殘垣之中有特別多的大型木材,尚未完全燒燬,還能看出原貌。某一處殘垣旁,還堆積著外表一層被燒成焦炭的原木。這都是整段整段地被伐下,從大山之中運至此處的。但彷彿一夜之間,這裡就被徹底摧毀了,這些大型的木材,再也沒有人動過。忽陀甚至能看到一艘半成型的大船,就在村落西南角的空地之上,龍骨都已架好,船身下還鋪著滾木製成的軌道,沿著坡道向下,就能直抵大江邊。但是如今,龍骨翻傾在地,其中幾根木材已經摺斷,看到看到有刀劍砍在其上留下的痕跡。同樣,龍骨也成了焦炭,雖未完全燒燬,但模樣依舊慘不忍睹。在這片村落廢墟之中,忽陀找了一圈,並未能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沒有長繩,也沒有可以求救的人,留給他的只是一片毫無利用價值的黃泉景象。這裡的氣氛太過淒寒陰冷,忽陀覺得身上的袍子都在透風,使得他寒顫不斷。陰風呼號,在耳畔狂嘯,忽陀想,那大約是冤魂的泣訴。他或許是這很多年來,唯一一個造訪此地的活人,此番景象,映入他眼中,存入他腦海,如果這個村落裡的人在天有靈,他們一定希望自己不要忘了曾來過這樣一片廢墟,這裡曾是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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