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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小小的徐玠就是出生在逃亡安西都護府的路上。在沙海綠洲中長到三十多歲,雖苦讀學問,卻受盡苦難無出頭之日。是當年剛到安西都護府來的公主收留了她。自此以後盡心盡力輔佐公主,從無二心。算算時日,到如今也快有十年了。她自詡是這世間最瞭解公主的人,可最近,公主卻讓她有些看不透了。關鍵就在於,公主個人的感情走向愈發不明晰了。這不只是個人情感問題,更關係到整個公主府上上下下命運的走向。想起這件事,徐玠心中就頗為感慨。李瑾月傾心張若菡,並不是毫無預兆的事。據徐玠所知,這應當是被深藏壓抑多年的情感種子在某種合適的環境中終於發芽開花了,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李瑾月很有可能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對張若菡有懵懵懂懂的情感,但是她卻不自知,這感情並未訴諸於表,而是深藏在了心底。直到四年前,終於因為各種各樣的機緣巧合,爆發而出。她並非質疑這樣的感情,可她卻認為這樣的感情必將給整個公主府帶來災難。如今聖人招公主回長安,除卻平衡武惠妃勢力這樣的目的之外,在徐玠為代表的這些公主府幕僚之中,還有一個共同的猜想,那就是聖人是打算給公主重新指婚。這對公主來說,既是困境,亦是機遇,若能把握好,或許就能在朝中掌控到更多的話語權。這對於實現公主自己的理想抱負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但是公主卻始終對此提不起興趣,只說讓徐玠他們自去張羅此事,自己卻整日待在校場,不見人影。這讓徐玠很是著急,此事關乎公主的人生大事,他們又怎可隨意做主?沒有公主自己主持此事,是萬萬推進不下去的。這也罷了,公主最近竟然開始關心起那位“雪刀明斷”沈伯昭起來了,讓徐玠多留意此人,可以嘗試著與沈伯昭多接觸。看公主的神態語氣,並非是要找這沈伯昭的麻煩,反倒有一絲絲欣賞的感覺透出。聽傳聞,公主與沈伯昭在上元節那晚曾於鷺臺之上共舞,難道說公主是看上這個人了?那可就糟糕了,沈伯昭不過一個沒有背景的六品小官,對公主的大業起不到什麼大作用。上元節後,公主也並未再去尋過張若菡,似是對張若菡的熱情淡了。這對徐玠來說大約也不是壞事,但公主對張若菡的感情絕不可能說斷就斷,何況張若菡似乎對公主也並非真的完全不感興趣,今日居然遣了人來給公主送信,女人心、海底針,實在是需要繼續提防啊。徐玠忍不住暗中腹誹:李家人啊,真是改不了的風流本性。剛想到此處,李瑾月終於換了一身燕服直裰出來了,見到門口站著的徐玠,笑道:“徐先生怎麼在此站著也不通報一聲?”“公主奔波校場辛苦,屬下多等一會兒又何妨?”說著不等李瑾月詢問來意,就遞上那封白麵信,道:“張家三娘遣人來送信,要公主親啟。我接到後不敢耽擱,立刻送來了。”李瑾月聞言登時雙眼一亮,忙不迭地搶過信來,返身入了屋。取了書案上擺著的小匕首,她小心翼翼地起開了信口,取出信紙,展開來看。【晉國公主閣下賜鑑:早春伊始,歲初清寒,望知冷暖。菡聞凡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奈何囿足於閨,不可得見。今年歲漸長,書牘累閱,好奇難抑。恐年來不出遊,往後再無機緣。山川大地,寺院無數,藏奇人奇事,暨待我尋,此惟我所願矣。以聞公主幕府之下,有巡禮女官位,或可得勘合監本,使我行路無礙。菡請位,望公主得啟還應。特此拜懇,頓首不備。敬頌戎綏 正月十七 菡】書信寫的簡短隨意,字型看著有些虛浮,但依舊漂亮。李瑾月沒有過多在意這些細節,她更在意的是,張若菡居然會寫信給她求女官職位此事。這對李瑾月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看張若菡信中的語氣,似乎還十分緊迫,想要立刻就出遊。李瑾月內心忐忑,難道是上元那晚,真的惹她氣惱了,她不打算再留在長安城中了嗎?均田制下,離鄉困難。如今盛世大唐,老百姓安居一方水土中,想要離開家鄉前往外地行商、辦喪、慶喜等等事物,需要辦理大量的手續,接受綿密的調查,並等待官府判下過所公驗,才可出行。這過所公驗,還是有時間和距離的限制的,因而出行十分不方便。張若菡雖然是官員家的千金,出行也是需要這樣的過所公驗的。特別她想要遊歷的地方比較多,比較散漫自由,就需要更高一級的巡吏身份,才能保證行走各地無礙。她是女子,吏部的巡吏官牒都是頒給男性官員的,她不可能拿到這樣的官牒。只有李瑾月這裡有女官的空缺位置,她才會想要從李瑾月這裡求得一個巡禮女官的官職,好方便出行。所謂“巡禮女官”,其實是武皇的一個首創,由禮部來領導,最初其實是巡演團,當中都是一些教坊樂司的娘子。後來演變為派出機構,到各地貴族家中教導即將入宮的娘子們宮廷禮儀規範。其實以前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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