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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頁

張若菡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清醒著。此時此刻萬般皆如虛幻,卻又無比得真實。不久,那手緩緩離了她的手腕,附上了她的面頰。溫柔地撫摸下,張若菡好似回到了孩提時代,那時她經常大病,孃親總是這般坐在她榻邊,衣不解帶地照顧她。“阿孃……”她無意識地喚道。那手似乎停滯了一下,微微有些顫抖,但終歸平靜。恍惚間,張若菡感覺到自己胸口的衣物被解開,衣袖也被捋起。接著,有輕微的刺痛傳來,好似有人在她身上扎針。她想掙扎著睜開眼,看看那人是誰,可是她的眼皮太沉了,低低垂墜著,半睡半醒,若不是意志力還在抵抗,她恐怕已經沒有了意識,更不會知道有這樣一位紅衣人。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否則自己閉著眼,又為何能看到榻邊紅衣人?輕微的刺痛時間不長,很快就過去了。她感覺到那雙手為她穿好衣服,掩好被角。片刻後,她聽到了遠處筆墨書寫的聲響,有人提筆落字。書寫聲落下後,張若菡聽到了開門聲,那人離去了。紅色的衣角翩然,好似穿花蝴蝶,讓她迷濛間,憶起十多年前某個清晨,紅衣少女闖入她閨房,喚她起身,見她懶懶不起,賭氣跨門離去。“赤糸……赤糸……”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入鬢。昔日清晨喚我起,如今薄暮盼君歸。暮光三千秋,胡不歸,胡不歸?獨留我伶俜此世間,煢煢孑立孤影長,莫能忘。當日傍晚,沈家小院。沈綏正在自己書房中執卷讀書,響起敲門聲,沈綏道:“進來。”一襲淡紅襦裙的伊顰推門而入,隨即轉身掩好了門。“顰娘……”沈綏放下手中書,低聲喚道,“蓮婢怎麼樣了?”“病得挺嚴重的,好在時間不長,施了針控制住了。我偽裝張家老夫人請來的大夫,留了方子在那裡,但願她們能用。不用也不打緊,施過針應當就無事了。”沈綏喉頭哽了哽,最後只是道了一句:“這便好。”顰娘定定地看著沈綏,半晌道:“你不親自去看看她?自己分明擔心到把書都拿倒了。”沈綏低頭看了一下方才拿在手裡的書,確實是拿倒了,她根本就沒看進去,只是裝作若無其事,一心等著顰娘回來。沈綏苦笑:“她派了盲女整日整日地看著我,那盲女非比尋常,我只能收斂行為。怎麼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去看她?”“你何苦瞞著她,引得她猜忌不已,徒勞心神。”顰娘皺眉道。“時機未到,不可告與她知。我不願過早卷她進來。”沈綏低頭。“你以為這樣就算保護她了嗎?就憑她那個性子,固執起來,誰都拉不回來。她若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出危害我們計劃的事,你又該當如何?赤糸,她已經卷進來了,你必須要為她的安全,我們所有人的未來負責。”顰娘很少這般語重心長地與沈綏說話,這一次,她真的生氣了,也心疼了。病榻上那一聲“阿孃”,直直戳進她心窩,眼淚都差點掉下來。她太心疼張若菡了,這個孩子,每每提起她,都讓顰娘眼眶泛淚。沈綏偏著頭盯著不遠處牆壁上掛著的那柄雪刀,雙唇抿成一道緊緊的細線,捏著拳頭一言不發。良久,她長長嘆一口氣,道:“顰娘,容我思量。但是不論如何,現在都不是時候。我必須要先與瑾月建立關係,才能考慮之後的問題。而瑾月與她,剪不斷理還亂。在此之前,我不能與她相認,否則我倆該如何去面對瑾月?沒了瑾月,我們的大事,又該從何談起?”顰娘無奈搖了搖頭,道:“也罷,你總有你的打算,我亦不該感情用事影響你的決斷。赤糸,但願你不要被仇恨矇蔽了雙眼,不要忘了,永遠都還有那樣一個人在等著你,她等了你十六年,這份沉甸甸的感情,才是你最不能辜負的。”顰娘離去,沈綏起身,來到半開的窗牖旁,望著窗外的青竹,深深嘆出一口濁氣。窗牖旁的鳥架上,白尾雨燕黑豆般的眼睛正疑惑地看著眼前的這人。沈綏轉身到鳥架旁,取了鳥食喂雨燕吃,單手托起鳥兒,道:“好燕兒,今次多謝你提醒我她病了。再託你替我細細看顧她,她身邊若有不周到之處,定要與我說。”說罷手一抬,白尾雨燕再度展翅飛去。離人萬里終有歸,故人相見不相識。一別三千秋,忍斷腸,忍斷腸!斗轉間前塵已盡滅,刀鋒向斬仇絲網,不敢忘。作者有話要說:本章專門獻給蓮婢姐姐。雖然文章不過三十章,還尚短。不過張若菡的人物形象已經建立起來了。在我心目中,她是一個無比叛逆的女人,無比堅強的女人,無比固執的女人,無比專注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是強大的,但也是脆弱的。她可能缺乏了韌性,因而在遭受打擊時難以承受,甚至於患上心理疾病。十六年前的張若菡與現在的她又不一樣,現在的她無疑多了許多的韌性,但依舊也會脆弱,這種脆弱,在病中就會自然流露出來。嘛,以後看機會還會做一些人物分析,蓮婢姐姐還有很多值得分析的地方。好愛這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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