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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廷芳笑了笑,道:“眼下不大方便,往後有機會,廷芳要尋門主好好喝幾杯。”“好,一言為定。”沈綏笑著應下,忽的想起某事,道,“對了,等下有時間,我有些事想問問你。”“好。”二人互相請讓,入了船艙。接下來的三到五日內,他們都會在這艘船上度過,直至抵達利州。下到船艙之中,是一條走廊,兩側都是獨立的房間,沈綏的房間在右手。張若菡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或許有些朋友對她還欠缺解讀。她不在乎名聲清白,因為她自己心裡本就有一杆秤,孰輕孰重,她自有衡量。什麼樣的事是可以做的,什麼樣的事是不能做的,她有自己的底線。她自己不會越線,也不會讓他人越線。她有時腹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行事跳脫不拘泥於迂腐禮節。但大多時候,她只是一個淡泊、善良又聰慧的女子,願意去理解和幫助他人,沒有什麼功利心。赤糸是她的底線,她這十六年來,只為了一個不知死活的人而活。一切涉及赤糸的事,對她來說都是頭等大事,是值得付出巨大代價的。在她內心深處,做出這些事也會讓她掙扎和彷徨,否則那句“赤糸,原諒我”,又是從何而來?她犧牲色相“勾引”沈大以套話,為何會被解讀為“輕浮下賤”,我對此感到十分心痛。身為創造出蓮婢的作者,我不得不為我心愛的女兒說幾句公道話。這世上再沒有比她更忠貞高潔的女子了。 夜幕降臨, 沈綏出了船艙, 來到甲板上。四周一片漆黑, 只隱約有漁火閃爍。寒冷的河風吹拂她衣袍, 她負起手來,閉上眼, 隨著波浪沉浮,覺得自己好似進入了一個奇妙的境地之中。不過, 她尚未能在此般境地中體驗多時, 便有腳步聲在身後響起。她知道來人是誰, 也不回頭,笑道:“廷芳, 你可真夠機敏的。”“呵呵呵, 看到門主提早離席,便知門主是喚我來了。”武廷芳走到她身側,笑道。“廷芳啊, 你跑商多年,走南闖北, 這船也是做過很多次了罷。”沈綏問道。“次數多到我自己都記不清楚了。”武廷芳道。“可有人無故在船上失蹤的?”沈綏問。“有, 但要說無故, 卻也非然。或是醉酒落水,或是失足落水,或是與人爭鬥落水,總不過一個落水的下場。若是無人察覺,那就叫一個‘無故失蹤’, 大多就這麼死了。”武廷芳看了一眼沈綏俊美的側臉,道:“門主可是在想荊州大都督失蹤案?”“是啊……”沈綏嘆道,隨即她低頭一笑,偏頭看著武廷芳道:“不過我要問你的不是這個問題。你是做木材生意,應當清楚夔州那裡的特產。”“當然是造船。”武廷芳不假思索道,“我不知多少次販賣過木材給夔州人,不得不說,夔州人造船的手藝,真叫一個出神入化。有詩云:峽中丈夫絕輕死,少在公門多在水。富豪有錢駕大舸,貧窮取給行艓子。”“那你可知,夔州人是否都喜歡在船上刻上夔龍紋?”沈綏問。武廷芳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您這個問題可真有意思,龍自古以來就是皇家的象徵,若不是為了皇室造船,當不能隨隨便便在船上刻夔龍紋。不過,夔州人對夔龍這種傳說中的神獸還是很有情懷的。”沈綏點頭,道:“我自然知曉夔龍紋是皇室專用的紋章。只是,有件事困惑我多時。許多年前,我曾見過有人在棺木之上刻上夔龍紋,葬入的卻並非帝王。《山海經》記載:狀如牛,蒼身而無角,一足,出入水則必有風雨,其光如日月,其聲如雷,其名曰夔。《說文解字》解釋:夔,神魅也,如龍一足。後者的情狀因為與龍沾邊,因而被皇室取用,此後多刻於國之重器上。”“那棺木上刻的是前者還是後者?”“哪個都不是,那紋路更為古老繁複,生有牛角,確只有一足,身長如蛇。”沈綏蹙眉回憶道。“那大約不能稱之為夔龍紋,當為夔紋更為準確,據我所知,夔龍紋是漢代後出現的。”武廷芳思索道,“夔紋刻於棺木確實十分少見,那是古楚人的風俗,現在幾乎已經見不到了。楚人崇鳳,不似中原人崇龍。龍在楚人的想法中,是地上爬行的蟲類幻化而來,與烈火鳳凰不可相比,鳳凰才是天空高日的象徵。他們認為龍是陰間的象徵,便會有人將龍紋刻在棺木之上。最古老時,大約還帶有一種巫蠱的意味,是為了詛咒中原人。”“呵呵,我明白。周王分封天下,楚人就此遊離中原之外,被中原諸國瞧不起,始終無法進入當時的天下中心,心中有鬱氣。”沈綏點頭笑道。她抬手拍了拍武廷芳,笑道:“我知道問你準沒錯,我聽說你最近正執筆一部筆記小說,可是與志怪有關?”武廷芳老臉一紅,連連搖頭道:“真是慚愧,我不務正業,都被門主知曉了。”“誒,哪裡話。我覺得挺好的啊,這是你的興趣愛好,不必在乎他人所言。等寫成了,可得給我瞧瞧。”沈綏笑道。武廷芳雙眼發亮,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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