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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日那馬車翻覆,也是您和千鶴用來試探的方法嗎?”無涯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等張若菡回答, 千鶴便道:“自然不是,我怎麼會拿三孃的性命安全去試探。我的計劃尚未實施, 今次純屬是意外。”“確實是意外, 但是也不是沒有收穫的。看到那個人在情急之下的反應, 對我來說是非常好的參考。無涯、千鶴,你們知道嗎?我現在越來越覺得,他就是赤糸了。或許不用非得確認他後背的涅紋,只需確認他是否是女扮男裝,就能肯定我的猜測。”“其實這二者不矛盾, 想要看到他的後背,就必須製造機會讓人看到他脫衣。一旦他脫衣,是否是女扮男裝,自然也就明晰了。”千鶴道,“我有很長時間的女扮男裝的經驗,可惜我看不見,否則,他扮得再像,我也能看出來。”張若菡道:“並不是你想的那般簡單的,千鶴。就像我之前說過的那樣,他的聲音並非是女子音,喉頭有喉結,身材整體去看,也並非女子的身形。她比我高出大半個頭,我在女子中的身材已經算是高挑,很難想象一個女孩子為何能長得那般高,赤糸當年,也不過只到我眉目的高度。但也不能以此完全否定可能性,我是一直覺得赤糸會比我高的,她的父母親都是高個子。此外,雖不排除他裹胸的可能性,但今日情急之下,我與他有過身體接觸,他的胸脯很堅硬平實,不像是女子,確實很難去判斷。”她頓了頓,繼續道:“總之,千鶴你需要再找機會去確認。但是近期,不要再輕舉妄動了。我察覺,裴耀卿與劉玉成,應當已經注意到我與他之間有些不同尋常。這對我們來說,並不是好事。假若他真的不是赤糸,我想我或許又要再背上一條汙名了。我雖不在乎名節,但我不希望赤糸誤會。”“三娘……”無涯只覺得心裡揪著疼,三娘為了赤糸,究竟犧牲了多少,無人能體會。甚至不惜犧牲色相,去勾引一個並不相熟的男子,只為從他口中套出關於那人的蛛絲馬跡。“三娘……有件事,千鶴不知當講不當講。”千鶴有些遲疑地開口了。“你說。”“千鶴私下裡有種感覺,那位沈司直,似乎對您有不淺的感情。那種感情,絕對不是男子的見色起意,那是從心底想要保護呵護您的感覺。”張若菡沒有說話,她只是開啟了梳妝檯上的妝奩,從夾層中取出一枚晶瑩的于闐寶玉,那寶玉正面雕刻著彌勒未來佛,反面刻著“赤糸”兩個篆字。她纖長的手指摩挲著寶玉,指腹劃過“赤糸”二字,輕聲道:“我心悅她,也只願她心悅我。我不求他人之情,也再無心血可分。”出行第六日,也就是正月三十,大雨轉陰。午間,沈綏、裴耀卿與劉玉成見到了武廷芳。武廷芳可以說是整個大唐最大的木材商人,當然,他本就出身幷州武氏,與武皇是本家。這木材生意是祖上所傳,如今,都是他在打理。裴耀卿與劉玉成都很驚訝,他們沒想到,願意載他們一程的,居然是這位武廷芳。此人在長安城也是有名氣的,尤其是裴耀卿,與他其實也有幾面之緣。這些年,長安城裡興修興慶宮,也都是這位武廷芳在提供和排程木材。他在朝廷中也有一個從七品的官職,可謂是官商的典型代表。武廷芳此次要前往利州採買木材,然後要轉運到與吐蕃的戰事前線。不久前,她才在洛陽城出手了一大批木材,帶著他的大批運船南下。對於全國的航道,他都很熟悉,與各個世家大族也建立有良好的關係,此人八面玲瓏,生意做得很大,如今武氏式微,全都靠他賺來的財富維持著往日奢靡的生活。昨日張若菡走後,裴耀卿、劉玉成與沈綏有過一番討論,主要的論題就在於這行商與官路水道之間的關係。裴耀卿很感慨,雖然他自己是高官士人,但是他卻很佩服商人,商人能做到他們這些官員做不到的事,蝦有蝦道,而這世上確實少不了商人,他們走南闖北,將物資運往各地,有了流通,才有發展。但是劉玉成卻嗤之以鼻,他的觀念就是傳統的觀念,商人投機取巧,最愛耍滑頭。他們是讀書人,怎麼能沒點骨氣,若整日如那些商人般,溜鬚拍馬,唯利是圖,官場何談清風明月,有志向的官員又該如何為朝廷效力?這話說得一旁的裴耀卿很尷尬,瞪了劉玉成一眼,因為他聽說過沈綏沈縉兄弟倆也是繼承了家族傳承很多年的經營生意,雖然生意做得到底有多大,他不大清楚,但是好歹沈綏沈縉也是商人的一份子,劉玉成這般說,實在太不給沈綏沈縉兄弟倆面子了。劉玉成不以為意,在他看來,沈綏沈縉與那些商人不同,他們本就是官宦世家子弟,做點小生意無傷大雅,那是為家族盡一份孝心。他們也沒有不務正業成日裡行商,沈縉就不提了,人家本就是殘疾人。沈綏不是考了功名嗎?證明人家是知道什麼是正業的。與純正的商人,是兩回事。沈綏覺得好笑,這雙重標準,可真是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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