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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筆的書寫方式與毛筆不同,但沈縉使用多年,早已經駕輕就熟。她甚至因此創造了一門獨一無二的藝術——粉筆書法和繪畫。然而這門藝術,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她才會了。此時此刻,沈綏看到遞出來的黑板之上,寫著一句話:【阿姊,昨夜發生了何事?】看來,沈縉也瞧出姐姐的狀態不對勁了。沈綏看後,猶豫了片刻,輕聲答道:“昨夜蓮婢套我話,最後逼著我與她皆為義兄妹。我無法,只得答應。”沈綏看到沈縉抓著黑板的手抖了一下,差點沒把黑板丟出去。她不禁苦笑,也怪不得妹妹會被嚇到,就連她自己,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黑板縮了回去,沒多久,又一行字遞了過來:【你倆玩得真開。】沈綏:“……”黑板再度縮了回去,車窗簾掀開,沈縉探出頭來。只見她對姐姐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道:【阿姊,這一路上,我看你怎麼應付她。】“你這小丫頭!”沈綏壓低聲音,佯怒喊道,作勢伸出手來要抓沈縉,沈縉卻一吐舌頭,已經縮回了車廂裡。沈綏好笑地搖了搖頭,策馬向前小跑了兩步,被妹妹一打岔,她本來陰鬱的心情卻也舒暢了許多。她不自禁望向前方那輛雙輪傘蓋馬車,唇角流露出苦澀微甜的笑容。彼時,雙輪傘蓋馬車內,傳來了張若菡的呼喚聲:“無涯…”她清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似是剛剛睡醒。坐在前面車轅上的無涯聽到呼喚,連忙掀開車簾進來,就見自家娘子正側臥在車中,身下鋪著厚厚的茵席、褥子,依靠著堆疊的靠墊、軟枕,身上蓋了一條毛毯,此刻正撐著身子起來。“三娘,您醒了啊。”無涯跪下,探身相扶。“嗯。”張若菡扶著她的手坐正身子。無涯給她遞上茶水,她喝下,問道:“什麼時辰了?”“申時末了,前面人說,還有五里路,就到華陽縣了。”無涯回道。張若菡點點頭,放下茶盞。“三娘,您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我不餓。”“可是您午間都沒吃什麼,一直在睡覺…”無涯無奈道,猶豫了片刻,她還是問道:“三娘,昨晚發生何事了?我看見沈司直送您回來。”無涯知道三娘昨夜很晚才歸,晚上估計也是一夜未眠,白日才會在車中補眠。“莫要擔心,我正打算和你說這件事。”說完這句話,她提高音量,問了外面一句:“千鶴,你能聽見嗎?”“三娘您說,千鶴聽得很清楚。”外面傳來了千鶴的聲音。“好。”她頓了頓,道,“你們仔細聽我說,我現在有些想法,需要你們替我參詳。”千鶴與無涯均豎起耳朵傾聽。“昨晚,我試探了一下沈伯昭,我現在有八成的把握可以肯定,他確實認識赤糸。”“三娘何以如此說?”無涯奇怪問。“我昨晚問他可識得一人,乳名喚作‘赤糸’,他說不識得。此後不論我如何直接或間接地詢問他,他都只說他不識得赤糸。但是,這正是我最奇怪的地方。正常人被問及一個自己不識得的人,大多會再進一步詢問此人的詳細情況。我只說了乳名,卻未提及正名與字,他為何不問清楚,一口咬定自己不認識?”“哦,確實如此,三娘真聰明。”無涯恍然笑道。車轅上的千鶴笑了笑,沒說話。張若菡也笑了,淡然道:“但可惜的是,我依舊不能確認他是不是就是赤糸。昨晚……我幾乎就要將他當做赤糸了,但是,最後還是覺得不對。昨夜我想了很久,我想我可能是考慮錯方向了,我一直在追索他與赤糸是什麼關係,卻忽略了他本身究竟是誰。”“三孃的意思是?”無涯不大理解。“我懂了,三娘是懷疑他的身份了。”外面的千鶴應道。張若菡點頭:“沒錯,雖然我早就懷疑過他來長安的目的,但一直沒有去細想。現在我覺得,我們應當率先考慮這方面。這或許是最為值得探究的方向。”無涯和千鶴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張若菡接著道:“他昨晚飲多了酒,衣襟敞開,我看到他後頸上有涅紋【注】,且一直蔓延到後背。我覺得那涅紋不同尋常,或許能給我們某些提示。”“三娘……您看到了涅紋?”無涯驚訝道,隨即她嘟囔,“沈司直衣服究竟穿得有多不整……”“咳哼!”張若菡面上微紅,嗔了她一眼,無涯連忙閉嘴。只聽張若菡解釋道:“據我所知,斷髮紋身,是蠻夷陋習。近些年來,雖有些世家大族內流行此事,但並不普及。再有就是一些地痞破落戶,模仿一些江湖逃犯黥面黥身,以威懾他人。最後就是,極個別人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紋身,比如信仰所致,或繼承誰的紋身,再或者紀念某人某事,再不然就是為了掩蓋身上的傷疤。沈伯昭本不是世家大族出身,當不是因為追求流行才會去紋身,他也不是地痞流氓或逃犯,我推測那或許是他的信仰亦或為了遮掩傷疤。他的涅紋很耐人尋味,如果有機會看到全貌,或許我能推測出更多的東西。”“可是三娘,您要如何看到全貌。沈司直又不會在您面前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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