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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綏也撐了傘,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面去了。其實她只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門道。這渡口的渡船,怕都是地方上的大族控制的,渡河要看人,要拿錢,橋修不好也是這個道理,橋好了,誰還付錢過河呢?地方官受制於地方豪門,這種事真是屢見不鮮,尤其是在山東門閥、隴右貴族的地盤上當地方官,那可是極為考驗為官水平的。一切果不出她所料,哪怕裴耀卿、劉玉成等人拿出朝廷下發的勘合公驗,也不能動搖這些渡口的船家。他們只認錢,開口要價一人十文錢,車馬貨物稱重,論斤算十斤一文錢。這簡直是獅子大開口,裴耀卿等人都是公幹出行,沿途都有驛站免費食宿,頂多帶一些應急的銀錢,看這一溜的車馬,他們身上的錢還不夠付零頭的呢。沈綏倒是很有錢,但她不會花這種冤枉錢,更不會在同僚面前顯擺自己的財富。她記得,好像這附近也有一家歸雁驛,或許去那裡問問情況,會比較有用。她使了個眼神給忽陀,忽陀馬上會意,轉身向等在遠處的車馬隊而去。他向沈縉、藍鴝交代了幾句,不多時,一隻不起眼的黑雀從四輪馬車旁飛出,向著指定的方向而去,很快消失在風雨中。裴耀卿、劉玉成與這幫子黑心船家磨了半天,直到餓得肚子咕咕作響,才憤憤作罷。沈綏安慰他們,說先歇下來,再想辦法,隨即她提議去附近的歸雁驛休息,或許那裡人有辦法渡河。裴耀卿與劉玉成都應下了。雨越下越大,幾乎成了滂沱大雨。油紙傘也擋不住雨水,官員、侍衛們身上的袍子都被打溼了。調轉車馬離開渡口時,張若菡的雙輪傘蓋馬車突然出了意外,左側輪子陷在泥濘的灘塗地中,一時之間出不來了。無論如何抽打馬兒,卻是越陷越深。無涯跳下車來,踩在爛泥地中,來到車後推,千鶴在前面拉馬兒,兩人渾身頓時溼透,還沾染上泥土,顯得分外狼狽。裴耀卿、劉玉成的車馬走在前面,一時間沒有發現後面的情況。倒是跟在後方的沈綏全部看在了眼裡。她也顧不上戴斗笠穿蓑衣了,丟了傘,就招呼忽陀趕緊上去幫忙,然後又命藍鴝去喊前面的人趕緊回來。沈綏與忽陀幫著無涯,一起抬陷在泥地裡的馬車輪子。“一、二、三!”正使勁兒時,忽聽車內傳來張若菡的呼喚:“你們等一下,我下車來!”“三娘你別下來,就在車裡!我們馬上就推動了。”無涯急了。沈綏也道:“三娘子莫要下車,很快就好!”接著三人再次一道用力,前面千鶴狠狠抽了一鞭子,馬兒嘶鳴,帶著馬車猛然脫離了泥地,向前奔跑而出。千鶴沒能拉住韁繩,頓時被撞翻在地,後面推車的沈綏、忽陀和無涯,全部因為慣性跌倒在泥水之中,滿身汙穢。馬兒受驚,速度極快,再加上地面不平,賓士過程中,馬車右車輪忽的撞上了一塊露在泥地之上的青石,頓時右輪被硌得飛起,整駕馬車向左側翻,連帶著馬兒也被帶倒,摔在地上嘶鳴不已。“三娘!”無涯和千鶴顧不得一身泥濘,只覺得腦袋裡轟然炸響,跌跌撞撞爬起來,就往出事的地點衝。“蓮婢!”但是有人比她們還快,只聽沈綏驚呼一聲,已經提起輕功,箭矢一般奔了出去。作者有話要說:預告一下,本週六更一章,週日雙更,下週二還有一章。【注】涅紋,或涅文,其實就是紋身的意思,是中國古代紋身的稱呼。“涅”本指可做黑色染料的磯石。引申為以黑色染物,以墨塗物。涅字,涅面,涅齒。 萬幸, 張若菡並未受傷。馬車側翻時, 車內的軟枕、靠墊正好墊在她身下, 她摔在其上, 得到了很好的保護。沈綏第一時間趕到,扯開馬車氈布時, 就看到她被裹在氈布之中,掙扎著, 一時站不起來。沈綏連忙伸手將她扶起, 一手緊緊圈住她肩膀, 帶她遠離馬車,免她再遭二次傷害。沈綏緊張地低頭看她, 見她面色蒼白, 神情雖尚算鎮定,但依舊止不住流露出一些受驚的氣息。“若菡,你可有事?那裡摔著了?”沈綏拉開身子, 上下打量她。“我…我無事,不必擔心。”張若菡深吸一口氣道, 聲線略有些顫抖。大雨瞬間將張若菡周身打溼, 她雙足踩在泥地之中, 一雙的繡鞋頓時被染黑,潔白的裙襬也沾滿了汙泥。沈綏扯起衣袖,擋在她頭上,多少為她擋去一些雨水。恰逢此時,無涯帶著千鶴急匆匆趕到, 忽陀大約是判斷出了沒什麼大礙,折回去,又提著傘趕了過來。“三娘!三娘,您怎麼樣?可有受傷?”無涯和千鶴驚得面色煞白,連聲問道。無涯顫抖著手想去扶張若菡,可看到自己滿手的泥濘,最後只能生生止住。張若菡只是搖頭,沒有在意無涯手上的泥濘,伸手抓住無涯、千鶴的手,以示安慰。另一隻手卻下意識緊緊攥著沈綏腰間的衣物。忽陀急急忙忙趕過來,撐開傘,遮在沈綏和張若菡頭頂。沈綏從他手中接過傘來,沉穩道:“趕緊到我馬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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